怎么安梧王松口了,舍得放这个独苗苗去参军了?
安连溪不认识这世子不世子,只知道自己不能输就对了。
他双手抱拳,躬身至额际,却见对面那人一动不动。也没多想,他自顾自地介绍,“在下安连溪,请赐教。”
王风遥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是脊背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一个箭步冲出。
“额,那我们开始吧?”
对面终于有了些反应,不过也只是下巴微微扯动了几下。
待主考官一声令下,方才还礼数周全的安连溪骤然变色。他率先发难,雷霆之速逼至对手门面,右腿横扫带起破空之声,直取其腰腹,手臂横起欲要隔档,却见对面被他直直地踹飞出去,干脆利落地趟在了擂台前的沙地上。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待到那小世子撅着腚想从沙地上爬起来却又摔了个劈叉时,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仿佛被击碎最后的自尊心,小世子恼凶成怒地爬起来,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一脚踹在擂台旁的柱子上,从地上捏起一把沙子,扬向咧着嘴笑的人,嘶吼着,“不许嘲笑本世子!”
纵使再好笑还是命重要,众人拼命控制着表情,生怕惹了这金贵的小世子。
可这小世子不知怎的,竟还咄咄逼人,突然冲上去拔了侍卫的剑,眼露凶光。
“刚才谁嘲笑本世子,本世子定”
“逆子!”
一声爆呵,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王风遥登时像打了焉的番茄,面色瞬间苍白,他手一松,抢来的剑便“咣当”一声落地,在地上抽搐颤抖。
王风遥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脚扑腾着往后蹬,“爹......”
原来是安梧王。
众人倒吸一口气,一番宅门内事竟然就要在他们眼前上演。
只可惜安梧王还是体面的,他转过身,仰头跪拜,声音竟然带上了几分沧桑与无奈。
“竖子无状,还请陛下与太后娘娘见谅!”安梧王早已退居二线,原本凌厉的棱角也被岁月磨损了些风霜,只是那一身武将底色仍然存在。
崔家还在的时候,崔漱音就经常听说安梧王在前线立下的赫赫战功。那时陇西崔氏还正盛,两家常有来往,她爹还说安梧王明明还有金戈铁马的力气却退居敌后,可惜了一番武将之才。
如今想来,也是先一步看破红尘,脱离了世俗纷争了。
若非自卸兵权,请命当个闲散王爷,是怕也要满门惨案。
小皇帝摆手示意,“无妨,只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崔漱音也是竖起了耳朵听,只是手一直虚虚掩着,唯恐安连溪见了她有什么反应。
“哎,说来也是胡闹啊。”安梧王看着坐在地上的儿子,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才憋出话。“我从小便给他找各种夫子,期盼他将来能成为一个讲书颂学的文坛大家,后来他不爱读书也就算了,还总念叨要习武,当将军上阵杀敌。那沙场上刀剑无眼,这小子去恐怕活不过叁息!”
王风遥低着头抠弄衣角,嘟囔的声音像蚊子哼唧,安梧王一个瞪眼。
“你又说些什么?!”
虽然知道安梧王有些做戏的成分,但崔漱音也忍不住劝和,“王卿莫急,和孩子置什么气。”
这声音好熟悉。
安连溪本来站在擂台边靠着,他其实对这王爷的家务事不太感兴趣,就一直低头玩手指。一听这声熟悉的音色,清亮的视线立马扫过,往观礼台上探去。
糟了。
崔漱音心里一咯噔。
就算那日黑灯瞎火看不清面容,但声音却是没有遮掩。况且习武之人,擅长以音辨人,听力敏锐,只怕此时,安连溪已然认出自己。
她端着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瓷盏与木盘相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历年的科举武试文试一同举行,我都是严防死守让他进文试考院,他便也没有机会。今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