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腕被另一只宽厚温热的手紧紧攥住,宴九霄捂住崔漱音险些惊叫出声的嘴,贴身到她的耳侧呢喃,呼吸喷打在她悦动的肌肤上。
“夜色朦胧,太后娘娘可要当心啊。”
阴冷又缠惓的嗓音送入崔漱音的耳中,令她有种被毒蛇死死缠上的错觉。
她回过神来,眉头轻佻,与宴九霄的强势阴鸷的目光纠缠在一起。
崔漱音挣脱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抬眸如蛇摄人的黑海,嗓音如鸦羽般轻微划过。
“千岁大人深夜拜访,不知是何用意?可是白日未见,想念哀家了?”
未曾想,此言一出,宴九霄却沉默不语。
他的眸光深沉,上下将崔漱音每一分每一寸都细细打量了一番,像一条毒蛇蜿蜒过她的肌肤。
她想甩开另一只被宴九霄桎梏的手腕,却不似刚才容易挣脱。
宴九霄半边身子隐在暗处,月色把他锋利阴森的轮廓柔和几分,他捻起崔漱音面颊边一丝头发,句中情绪不明。
“怎么,太后娘娘自诩医术了得,连自己患疾都不曾察觉吗?”
崔漱音脊梁略显僵硬,暗道不好。
她就着这个姿势,另一只手想探他的脉搏,不料宴九霄反应比她还大,立马松开了桎梏住她的手,还急匆匆退后三步。
崔漱音目光一凛。
不对------
刚才宴九霄靠近自己时,周遭除却他身上常年的龙涎香外,还有一股腥味。
今日他身上龙涎香特别重,仿佛在刻意遮盖这股味道。
是,血腥味?!
他受伤了?
思及此处,她戏谑开口,“怎么,千岁大人自己拖着病体,还要来嘲讽哀家?”
不知触及宴九霄哪根神经,他周遭的气氛突然凝固,令人窒息。
他步步紧逼,眼神死死钉在崔漱音的脸上,忽而勾唇冷笑。
“娘娘,杂家行事,不劳您挂心了。”
忍不住瑟缩,喉咙上下滑动一下,崔漱音不甘示弱,似笑非笑。
“这句话也要同样送给千岁大人。”
最终是不欢而散,月下赏花的心情消散,崔漱音疾步回到凤藻宫中,褪去方才拉扯间有些凌乱的外袍。
草草扔在案几上,烛光照着上面忽明忽暗的褶皱,摇曳着透露着不知名的情绪。
她莫名心梗,复又上前将那件外袍拾起,呼吸急促。
最终这件外袍只是被它的女主人随意扔下,在冰冷的地板上过了一夜。
而故事的另一个当事人此刻也披着月色,略显狼狈地躺在屋檐。
他冷白的面庞沾着尘土,额下的碎发凌乱,昳丽的容颜下是孤寂和破碎。
两个人的一夜无眠。
翌日,春桃早早便进来为崔漱音换安神香,却发现崔漱音睁着一双疲惫却明亮的眼神倚在凤榻上,不由得惊咦出声。
“太后娘娘,是昨晚没睡好吗?”
崔漱音回神,惊觉竟已至隔日 ,心头一紧。
“太后娘娘,您还记得昨日您问我的问题吗?”
还不待崔漱音作何反应,春桃立马又接。
“娘娘,春桃愿意为您吃毒药。”
崔漱音低头俯视着面前尚且扎着双环髫,用青黄色珠花点缀的清秀少女,一时怔然。
“你想通了什么?”
“昨日娘娘突然病倒的时候,真是把春桃吓坏了。春桃入宫前便听说如果的丫鬟如若没有一个好去处便是生不如死。但春桃入宫服侍娘娘的日子可以说都是过的顺顺利利的。”
“春桃仔细想了一下,离开了娘娘,春桃好像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就算娘娘让春桃吃毒药,也好过别的奴婢在别处日夜受苛责之苦好。”
话很真诚,在冰冷的宫中,窥见一丝暖光,当真难得。
崔漱音不由得温柔轻抚春桃光洁的额头,春桃受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