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霄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让人依旧无法判断大国师是否会帮他们这边。

不过崔漱音并非莽撞冲动的深闺小姐,哪怕心中再如何担忧,面上也是不显山漏水。

她淡然地玩笑道:“那大国师这次回来,知道近日发生的这些事,恐怕会第一个站出来,将我这祸国殃民的妖女祭天了。”

“放心,大国师不会做亡故他人性命的事,最多就是将太后娘娘幽禁在后宫,孤独终老罢了。”

宴九霄端起茶杯,学着她的样子,说起玩笑话。

只是他那双寒眸深不见底,如一汪化不开的黑雾,配上那一身暗色鎏金蟒袍,非但没有给人轻松的感觉,反而让气氛倏然变得更加阴沉压抑,大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崔漱音稍作停顿,起身走到宴九霄面前,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勾住他的衣领,向前一拉,两人便只剩下一个鼻息的距离。

两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带着各自身上的清香,气氛转瞬便带着一股莫名的暧昧。

女人媚眼如丝,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将娇丽的面容向探到宴九霄耳边。

柔软的唇瓣,若有似无划过他冰冷的耳垂,崔漱音故作暧昧娇柔地低声道:“若是那样的话,九千岁可别忘了,有时间去冷宫里陪陪哀家。哀家可以忍受孤独,却受不了没有九千岁的日子。”

这话其实是在提醒宴九霄,他们俩已经绑在一起,谁也别想独活。

可此时的动作,和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便让这话多了几分令人遐想的意味。

以往每次都是崔漱音先撩拨他,宴九霄佯装不在意。

可这一次,他不想了。

在崔漱音起身准备离开时, 宴九霄突然伸手拉住那纤细的手腕,用力向怀里一拉,柔弱无骨的美人,便落入他的胸口。

宴九霄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女人小巧的下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太后娘娘,你可知外界都是如何说我们的吗?”

连侍寝都没有过的罪臣之女,一夜之间,就被当今太监掌印扶持成了太后娘娘,这里面的关系,早已被人传的不堪入目。

她这所谓的后宫之主,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只怕在众人心中,不过就是个太监的对食罢了。

可那又如何?

只要大权在她手中,能为崔氏一族复仇,别人想怎么挖苦她都可以!

崔漱音掩去眸中苦涩,妩媚一笑,主动环上宴九霄的脖颈。

“九千岁这么问,是想让我当你的对食吗?”

话音刚落,殿内寂静一片,唯有“咚咚”作响的心跳声,充斥在两人耳边。

别看崔漱音动作大胆,实则这不过是她不想弱于下风,在强装镇定。

自打崔氏一族落难后,她尝尽人性险恶, 深谙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退缩,于是事事都不让自己露出惧怕之色。

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她也能处变不惊。

就如现在这般,明明心里直打鼓,她依旧装出清风徐来的模样,微笑看向宴九霄。

“呵呵,太后娘娘如今真是越发大胆了。你可知刚刚那话是何意思?”

宴九霄锐利的目光从崔漱音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她那张明艳动人的俏容上,心下竟升起一抹想要伸手抚摸的冲动。

这个念头,连他自己都不由一惊。

他喉头微动,强压下内心的躁动,和崔漱音一样,都在故作镇定, 互相试探。

“听得多了,自然便知道了。前几日,还有好心人往我门前,偷偷放过一些外面都见不到的宝书呢。”

想到前几日,出现在凤藻宫前的那些腌脏画书,崔漱音不禁脸颊泛红。

那里面的内容,确实在世面上见不到,画的都是太监和对食间做的那些隐事,就只有宫里这些闲人,才会专门偷画这种事。

宴九霄自幼便在宫内讨生活,自然知道崔漱音所说的那些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