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宴九霄要将自己九代单传的儿子,带进宫做阉人,李大人倏然暴怒,从腰间抽出匕首,就向他的心窝刺去。

叮!

宴九霄一个转身,便轻松将李大人手里的匕首打掉, 并反手将他一脚踹到地上。

他从地上将匕首捡起,漫不经心地在手里一边把玩,一边宣判道:“吏部尚书携凶器进宫,意图对皇帝和太后行刺,幸得微臣及时发现,将李大人制服。”

“太后娘娘仁慈,不追究李大人灭九族大罪,只判其一人收押伏法。”

“另,太后心善,见李大人独子年幼,又与皇帝年纪相仿,特收为伴读,即日起进宫伺候。”

话音悠悠落下,李大人仿佛被瞬间抽走了全身力气,瘫坐在地上。

这话,无异于是对李家上下宣判死刑。

他不敢想象李家唯一的男丁,落到崔漱音和宴九霄的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尤其是宴九霄最后那句阉人要以皇上为主,就像是梦魇一般,不停在他耳边回荡。

不!

不可以!

他李家九代单传的儿子,绝不能进宫当太监!

李大人精神崩溃,眼神惶恐地跪爬到宴九霄脚边,“九千岁,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让我的儿子进宫。我可以辞官离开,只要能保住我李家这唯一的血脉,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李大人护犊心切,我很理解。不过这事,你求我,可就是求错人了。毕竟这后宫还是由太后娘娘做主的。”

宴九霄将脚从李大人怀里抽出,默默退到一旁,将这里的主场交给崔漱音。

混迹官场多年,李大人自然不是个蠢人,当即便明白二人的意图。

他们这是要让自己交出出逃的女儿,和幕后主使之人!

眼下,事情已经败露,儿子也在他们手里,交代出主使者,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晚交出他最疼爱的长女,那必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啊!

李大人眼底堆满挣扎与纠结,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像是度过了百年般煎熬。

崔漱音也不着急,只是让宫女端来小孩子喜欢的糕点,闲情逸致地逗弄孩童。

直到暮色降临,殿内光线昏暗,几人都隐于幽暗之中,宴九霄才略有不满地出声道:“若是李大人实在难以抉择,那就让我帮你挑吧。李大人的儿子聪明伶俐,模样也周正,干脆就留在我身边,白天在皇上身边伺候,晚上就来我这里学规矩。”

“我说,我都说! 只求宴大人和太后娘娘放我们一家一条活路。”

李大人彻底崩溃,涕泗横流地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说出了一切。

“说吧,为什么要背叛皇上和太后娘娘。”

宴九霄狭眸微眯,眼神锐利如刀,看似无波无澜,可李大人知道这话,他是在为自己问的。

只有他们两人从心知肚明,吏部一直都是宴九霄手里的一把刀。

自从宴九霄被先皇委以重任后,李大人就是第一个投诚的人,将自己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这位新贵身上。

这些年,他也一直以这位九千岁马首是瞻,就连自己的女儿进宫后,也成了宴九霄暗中的眼线。

可现在,他却成了第一个背叛者。

两人坐在昏暗的宫殿内,曾经的盟友,此刻却站在了对立面。

李大人心绪复杂,静静看着宴九霄。

光线昏暗,他们互相看不清彼此的脸,内心却是同样的心情。

沉默良久,李大人轻叹一声,鼓足勇气,带着厉色不满道:“因为我见不得江山社稷,就这样被你们这对乱臣贼子搅乱!”

说出这话,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底颓色倏然退去,挺直脊梁,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对着宴九霄怒目而视,大吼一声,“宴九霄,你以为我为什么跟随你这么多年,死心塌地?那还不是因为你是先皇身边的亲信!若没有这层关系,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