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不只有一面之缘的晏九霄吗?
曾经的耻辱潮水般席卷上心头,嘎多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要一雪前耻!
眼底滚起红血丝,他手中的长鞭瞬间甩出,粗犷的嗓音一声怒吼,:“给我拿下!”
数百名铁骑悠哉游哉地逼近,刻意放缓的步调充满了压迫。
包围圈越缩越小,崔漱音冷静地观察四周,但凡有一丝缺漏,她便立马骑马冲出去!
只不过虽然嘎多蠢笨,但北部军的确骁勇,一时之间密网一样的圈子笼罩住他们,使他们难以动作。
崔漱音的心愈加沉了下去,眸中的光晦暗不明。
她死扯着握住缰绳的手,凤眸凝紧,长眉横竖。
难道竟要命丧于此?但她心有不甘啊!
崔家的翻身,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西北方突然传来数声惨叫。
三声闷响,北部军捂着咽喉倒下,颈间都插着一枚长箭。
“是谁?!”嘎多愤怒地转头,只见只见一道银亮铠甲如奔马般从斜刺里冲来,腰间佩刀已出鞘。
来人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刀光起落间竟无人能近其身。
安连溪足尖在一名劲卒肩头一点,身形借力腾起,佩刀在空中划出银弧,精准挑飞了围攻崔漱音的两柄刀。
“太后娘娘,臣来迟了!”
趴在马脖子上已经凌乱的亮归一脸茫然,死抱着逐渐狂奔起来的马儿大脑嗡嗡响。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太后娘娘?
崔漱音精神一振,趁着嘎多分神的瞬间,反手夺过身侧劲卒的弯刀,刀势凌厉如狂风扫叶,硬生生劈开一道缺口。
晏九霄趁势飞身而起,一个漂亮的空中侧翻便飞至了受伤的劲卒肩上,脚下使劲,便踢飞了他而躲过骏马的掌控权。
安连溪的刀法极快,快到只剩残影。
他像是知晓每个人的破绽,刀背震得敌人手臂发麻,刀锋却总在触及皮肉前巧妙转势,转眼间已放倒十余人。
“往东侧沙丘走!”崔漱音一刀逼退嘎多的长鞭,高声喊道。
崔漱音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左侧两名劲卒近身,随即旋身侧踢,两人惨叫着撞开西侧人墙,露出半尺宽的空隙。
晏九霄立刻拽着崔漱音冲过去,安连溪紧随其后,佩刀在身后划着半圆,逼得追兵不敢上前。
三人冲入沙丘阴影的瞬间,安连溪反手甩出数枚烟雾弹,白色浓烟在瞬间弥漫开来,布成一张迷蒙的白色屏障,将追兵的怒骂声隔绝在身后。
远处,苍澜卫正与北部军人马激烈厮杀,为几人的遁走垫后。
马蹄声,兵刃碰撞声和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草原。
嘎多在烟雾外气得暴跳如雷,长鞭狠狠抽在地上,卷起漫天黄沙。
“给我追!就算追到天边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而此刻沙丘深处,三人正借着沙脊快速穿行。
崔漱音靠在晏九霄肩头喘息,看着安连溪利落的背影,低声道:“多亏你来了。”
安连溪回头一笑,阳光落在他带血的刀鞘上,映出几分洒脱,“战场驰援,本就是分内之事。”
感到扶着自己的手一紧,崔漱音有几分错愕地回头去看晏九霄,撞入一片幽深的情绪当中。
亮归气喘吁吁地在后头努力追赶,不停地抹着额角累出来的汗,只觉得眼前一片天地旋转。
“慢一点慢一点,我感觉我要飘到天上去了……”
安连溪方才便注意到这打扮奇特的异域男子,如今算是虎口逃生,他便出声询问。
“他是谁?”
“波斯王子。”崔漱音本逐渐放下的心突然抬起,她低头去看脚下,只觉得薄沙在微微震颤。“具体的回去再说!”
沙粒在靴底簌簌作响,晏九霄扶着崔漱音的手臂忽然收紧。
他侧耳细听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