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漱音在脑海中搜刮一番,想起这是上官锦同僚,先前崔漱音去探查上官锦时,也碰见过柳丹臣维护上官锦。
当时崔漱音还因为柳丹臣敢于对抗出声对抗权贵,不由得对他侧目三分。
只是后来对此人的印象,怕是不多……
上官锦干脆地下跪行礼身板挺直,掷地有声,从口中蹦出的字音宛若在她自己心上剜下一层血肉。
“微臣怀疑,柳丹臣与蚀骨门,有所勾结。其疑似鬼迷心窍为蚀骨门所用!”
崔淑音瞳孔猛缩,心里扑通扑通跳动着。
蚀骨门沉不住气,终于露出了蛛丝马迹。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宫中安插内鬼,亦或者说,柳丹臣曾经无辜,受蚀骨门挑拨,经受不住诱惑。
脑海中柳丹臣一袭素色长衣一尘不染的模样在崔淑音脑海中逐渐清晰,只是没想到这般曾经的正人君子会如此剑走偏锋。
一时之间,崔淑音心下思绪万千。
她沉下音色,面目肃然。“你有何发现?”
上官锦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却字字清晰。
“三日前,我在整理旧档时,发现一份被刻意篡改过的卷宗,那卷宗上的署名虽被抹去大半,但残留的笔迹与柳丹臣平日批阅文章的字迹如出一辙。”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册,双手奉上。
“更可疑的是,案发现场曾找到一枚蚀骨门特有的蛇纹令牌,当时被当作无关物证封存,如今想来,正是柳丹臣经手此案时悄悄压下的。”
崔漱音接过卷宗,指腹按过那模糊的墨迹,心头寒意渐生。
柳丹臣与上官锦直系,与刑部交道少之又少,至多不过是案件调查间一些古文解析。
他又是如何跨过层层审批,最终拿着处理过的案卷混水摸鱼的?
只怕这其中的门道比崔漱音想象的还要深。
她抬眼看向仍跪着的上官锦,见对方眼中除了失望,更多的是一种失魂落魄的痛苦。
“你还查到了什么?”崔漱音的声音沉了几分。
“由于心中疑虑,昨日深夜,我跟踪柳丹臣至城郊破庙,亲眼见他与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密谈,虽未听清内容,但那人袖口露出的蛇形纹身,正是蚀骨门死士的标记。”
上官锦的拳头又攥紧了,“他离开时,怀里多了个黑布包裹,从外头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不过看形状,像是一枚巴掌大方块硬物。”
巴掌大的方块硬物?
崔漱音大脑高速运转,白玉般的指尖轻轻扣些案台,费神地思考。
两个字在她脑海中乍现。
“玉玺?!”
崔漱音猛地起身,案几上的茶杯被带得晃动,“祭国大典需用传国玉玺祭祀,若是玉玺丢了”
话未说完,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内侍气喘吁吁地奔进内殿,惊恐地跪在地上哆嗦。
“太后,不好了!传国玉玺在太庙失窃了!”
崔漱音踉跄着后退半步,与上官锦划破云霄地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凝重。
蚀骨门的动作,比预想中更快更狠!
而柳丹臣这颗藏在暗处的棋子,终于在大典前夕,露出了最锋利的獠牙。
崔淑音淡漠的语气里裹挟着浓烈的怒意,“去把柳丹臣抓来,哀家有话问他。”
当那侍卫跌跌撞撞着跑回来报告说柳丹臣早已经不见了身影时,崔淑音了然地攥紧了腕间银镯。
这是畏罪潜逃了。
崔淑音站起身子,在屋内来回踱步,在沉思中一步步揭露蚀骨门阴谋。
“祭国大典承接紫气,正是国运最盛之时,亦是防备最森严之际。”
崔漱音走到窗边,望着天边渐沉的暮色,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瞳孔中迸发出锐利的光彩。
“可越是看似无懈可击,越容易成为藏污纳垢的幌子。那蚀骨门要的从来不是一枚玉玺,是想借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