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崔漱音否定的回答后,巴图尔又是闷下一口烈酒,酒气直冲眉心后他才觉酸爽。
“月把前你们中原为了南境烽火焦头烂额的时候,本王为了得到西域密印,的确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他面色渐渐认真起来,看的崔漱音也不禁屏住呼吸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时在本王第一次与你们周旋时,便将阿伊莎遣送回西域了,目的是保障她的安全,其余的都只是个幌子。”巴图尔无奈叹气,“这傻丫头,若是我真想利用她,何苦费那个力气?”
崔漱音睫毛扑闪,上下打量着他,锐利的目光试图窥见他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半晌,她殷红的唇勾起一抹深意。
“他就在这,可要与他相认?”
崔漱音这句话没头没尾,巴图尔迟疑了一秒,顺着崔漱音的目光探究地往身后看去。
阿伊莎从拐角处冒出,拳头抵在红唇边攥紧,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神望过来。
“阿伊莎?”巴图尔眸底的阴霾在视线中出现那抹熟悉身影时忽地扫空,不由得站起身去迎。
可阿伊莎只是嘴角绷紧,语气带着几分疏离。
“你别过来。”
四个字像一盆凉水浇在巴图尔心头,冷得他脑子空白了一瞬。
深秋的风卷着几分异动,簌簌的枯叶呼啸着悲哀。
崔漱音心下了然,收回看好戏般的淡漠目光,三两点拨着这对兄妹。
“阿伊莎,不妨同我说说,你兄长所做之事,是否有经由旁人添油加醋灌于你耳?”
阿伊莎苍白的面色飘过一丝茫然,茶色的瞳孔透着虚焦。
她白净的额角渐渐沁出冷汗,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一阵犹豫又宛若在巴图尔胸口浇热油,方欲追问却见崔漱音扫过来淡然制止的目光,只能堪堪捏紧拳头,指节嘣脆响声音在沉默下格外瘆人。
崔漱音的嗓音带着入耳的温柔,她目光放柔,尽量舒缓阿伊莎紧绷的情绪。
“是有人不断地给你作暗示,但你又说不上来确切是谁,对不对?”
阿伊莎迷茫的眸光似乎是终于找到了灯塔,她的睫毛剧烈颤动,忙不迭点头。
“谁?”
巴图尔终于绷不住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音,狠狠耸起的鹰钩鼻昭示着他此刻极度不美妙的情绪。
崔漱音回首与巴图尔深如寒潭的目光对上,缓缓吐出三个字。
“蚀骨门。”
寒光划破空气,与深秋的冷意相映衬,引人瑟缩。
无数的刀光剑影下,剌入血肉的闷响干脆利落。
女人的尖叫和小孩的哭闹声叠在一起,却无人理会她们这份冲破云霄的呼救。
太中大夫灰头土脸,绝望地蜷缩在屏风后觳觫。
半晌,府上陷入一片寂静。
太中大夫的额角落下一滴冷汗,屏风后人叠人的阴影堆起了一座小山,他拼命捂住嘴遏制着急促的呼吸。
骤然,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在屏风后定格。
剑锋出鞘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悬着的心终于犹如一块巨石般落地,太中大夫面色灰地发土,额头在地板上撞击出闷响。
他的声音颤地几乎失声,额头流出了汨汨鲜血。
“九千岁饶命啊……小的不过从四品官员,不知何时惹了您不快?”
见那抹身影毫无动容,太中大夫颠三倒四着求饶。
“小的家后院梧桐树下藏着几箱金银,只要大人放小的一马,小的”
鲜血飞溅在屏风后,画出一幅梅花飘雪图。
晏九霄嗜血的眼底幽暗一片,白玉般的面庞在血光下宛若地狱修罗。
一番血洗下,他的蟒纹衣袍仍不沾半点血腥。
他不甚在意地转过身,优雅地绕过地上歪七扭八的尸体,靴底在木板上踏出节奏。
清风清点完人数,对晏九霄抱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