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巴图尔对这两个字似乎搞到很滑稽,也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两个字,反应有些激烈。“堂堂西域公主,为何出逃,太后娘娘何出此言。”

“是不是出逃亲王殿下心中应当最清楚不过了。”崔漱音挑了挑眉,语气冷漠,“亲王殿下一再回避,究竟是心虚,还是……”

听着她这语气,巴图尔竟然是有些愠怒。

他望着她,眸色深沉如寒夜,里面还藏着股微不可察的火苗。

意识到不知为何戳了巴图尔痛点,崔漱音堪堪止住话头,意味深长地垂眸望向他。

巴图尔神色冷峻,薄唇抿作一条直线,一副不是很想聊下去的样子。

“本王无需向旁人解释我与自己妹妹的关系,我既然是她兄长,便要带她回家!”

崔漱音有意挫她威风,指尖在手腕扣住,也拉下脸,微翘的眼尾垂下来,眉弓一挑。

“阿伊莎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你的妹妹。”崔漱音一字一顿,话音凉凉,对巴图尔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很是不满。“她不愿与你回西域,你难道就不知原因?”

“原因?”巴图尔冷笑一声,这两个字像是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不过是小人挑唆的一场误会罢了!”

来之前崔漱音夜召见过阿伊莎,询问她对回西域有什么想法。虽然没有直接告诉她她兄长如今身在京都,但看阿伊莎面上惊恐的表情,崔漱音自诩为将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虽然无意卷入西域内政,但出于对西域王庭的把控与崔漱音心底深处对身不由己的女子的怜悯,她也会推阿伊莎一把。

“行啊,阿伊莎如今就在哀家手上。”崔漱音抬起兰指随意理了理鬓边碎发,波光点点的眼眸似笑非笑,语气淡漠,又似乎带了几分讥讽。“亲王殿下舍得拿什么筹码来换。”

巴图尔瞳孔骤然一缩,像是没料到崔漱音会如此直白地讨价还价。

他周身的寒气更重了些,手不自觉地攥紧腰间的玉佩,指节泛白。

说来说去,这崔太后不过是要牟利!

“太后想要什么?西域的良马?宝石?”

崔漱音轻轻摇头,语调漫不经心,“这些哀家丝毫不缺。”她抬眼看向巴图尔,目光锐利如刀,“哀家要你接下来一个如实回答。”

巴图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不愿意被如此威胁,不由得松开了紧攥的手指,似乎是终于有几分妥协。

“崔太后有话便问吧,是不是对我西域近况很感兴趣?”

崔漱音眼底闪过精光,桌前悦动的烛光更是映衬得她周遭气息压迫,她一字一顿道:“亲王殿下爽快,还请详言。”

她指尖又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两下,烛火映在她眼睫投下一片明暗跳跃的浅影。

“听闻西域王庭近来不太平,前阵子有部落擅自越过边境互市,亲王殿下回西域的夺王之路,怕是没有想象中轻松吧?”

巴图尔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他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草原汉子特有的粗粝,“太后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是些老东西,不足为惧。”

“老东西?”崔漱音眉梢微扬,“不也逼得亲王处处掣肘,无从下手?”

这话像根针,精准刺破了巴图尔强装的镇定。

他猛地往前倾身,皮质靴底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眼底翻涌怒意,“太后打听这些,是想替哪边牵线?”

巴图尔下颌骨紧绷,颧骨因用力而微微泛红,像一匹被触了逆鳞的野狼。“那些蛀虫占着绿洲不走,拿着祖上的规矩当挡箭牌,真当本王不敢踏平他们的帐篷?”

崔漱音端起茶盏抿了口,蒸汽模糊了她的神色,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巴图尔不擅长谈判,也不善于反诈,三言两语就将情报几乎是和盘托出,方才与巴图尔对峙只不过是乱编乱造,但崔漱音已经琢磨明白西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那亲王殿下,可要京都相助?”

“相助?”他粗声粗气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