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为了压下满堂风雨,她特意头戴朝凤,身披朝袍,只为争得堂前一口气。
她特意在经过汝亲王时暗地里往空气里撒了把催化剂,这药剂经过她的调整改良,能让服用寒食散的人在几息之间被激发渗入骨髓的毒物残留,放大对方的负面情绪。
所以方才汝亲王会一见了崔淑音便情绪失控,处处掣肘。
好在如今汝亲王已然倒台,一大钉子已经拔出,只是她这心里,却快活不起来。
她脑海中闪过宴九霄对她关心的泡沫回忆,只觉得心越来越冷。
难不成他的关心全都是逢场作戏,他的担忧也只是演技高超。
他想拔了她的羽翼,让她变成只能依附他的金丝雀。或许在一开始,他就只不过是在利用她达到他想要的一切罢了。
春桃推门进入,身后裹着深秋的凉意,她立马阖上门,给崔淑音提上一盏暖炉。
“太后娘娘,世子已经回府静养了。”
崔漱音点点头,还好白日里安连溪到的及时,汝亲王还没来得及将王凤遥挪送到大殿上,便被安连溪的人拦截了下来。
不过这件事情给崔漱音提了个醒,毕竟他二人之事牵连甚广,不是简简单单的小女私情之事便可概括。
崔漱音也人去跟王爷提醒说,近段时间就不要让世子出门了,这样也好保障世子的安危。
至于那阿伊莎,崔漱音还真头疼该怎么处理。在巴图尔的人找过来之前,她也只能暂时安排阿伊莎在偏殿住着。
若说感情一事,崔淑音自己都焦头烂额。碰上阿伊莎和王风遥这样的,又有何办法。
意识渐渐回笼,王风遥奋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挣扎着想恢复四肢的力气。
当瞳孔的视线渐渐聚焦,安梧王那张略显沧桑的脸在他的面前渐渐浮现。
安梧王虽然近年来性子散漫了日常打理上却不马虎,此刻却下巴拉满了胡茬,眼底青黑,王风遥从来没见过爹这幅狼狈模样。
“爹?”王风遥吐出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可怕,安梧王立马给他端上了一杯水。
“润润嗓子。”
见王风遥终于苏醒过来,安梧王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舒展了些眉眼。
王风遥接过瓷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才从冰凉的冷意中恢复几分。
他小口抿着温水,喉间的灼痛感稍缓,昏迷前的记忆开始在他脑海中倒帧回放,他的心也慢慢揪起来。
“爹,我……”
他刚想开口,却被安梧王按住了手腕。
“别急着说话。”安梧王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你昏迷了三天,太医说你身子亏得厉害,得慢慢养。”
“我好多了,就是身子还没什么力气。”王风遥闷声道,安梧王极力回避的话题终归是从他口中问出,“爹,小莎她怎么样了?”
“你鬼迷心窍了,还想着她?”安梧王眼底瞬间腾起怒色,却又在瞥见王风遥苍白的脸时硬生生压了下去,鼻底哼一声重重的冷声。
“那种心肠歹毒的女子,你还惦记她做什么?若非她给你下毒,你又怎会被亲王的人抓走,在那里活活遭罪?”
王风遥心口一刺,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安梧王按回枕上。
“爹,儿子许诺过她一生一世!若不再与她当年说清楚事情原委,我也是寝食难安。”
“你躺好!”安梧王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终是没再苛责,只是沉声道,“这件事情我会去求太后娘娘帮一下你,只不过爹先说好,争取到什么样的结果爹也不能保证。”
王风遥怔怔望着安梧王,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爹……”
他喉头哽咽,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安梧王摆手打断。
“你不必多言。”安梧王转过身,背对着他整理着衣襟,声音听不出情绪,“但你得记着,这次无论结果如何,你与那女子的纠葛,都该了断了。”
王风遥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