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不应该在郊外吗!

宴九霄逆着光从殿外走来,光勾勒出他长身玉立的身形,宛若暗夜里踱步而来的鬼魅。

“太皇太后好威风啊,如今我大夏是没有皇帝陛下了么。”宴九霄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杀气,低沉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若要审判崔太后,由当今陛下来评判,才应是最合情合理的吧。太皇太后这厢操作,怕不是僭约。”

太皇太后捏着佛串的指节颤抖着泛白,眼底的猩红难以按捺,“九千岁声声诘问,倒是将哀家置于不仁不义地位之上了。”

宴九霄喉咙底发出低沉幽怖的笑声,他心底闪过一丝算计,眸色逐渐加深。

“太皇太后不必如此慌张,杂家一向秉公执事。”他几步上前,躬身用指尖轻轻挑起方才太皇太后摔下的账册,随意翻动着。“这账册上头的年月有些久远,许多墨迹已有脱落,不若让杂家再去核对核对,也好更加公正。”

什么公正!这账册落到宴九霄手里,最后定然便会不了了之!

太皇太后睥睨着台阶之下宴九霄胸有成竹的身影,脑海中浮现出前几年宴九霄从一个小太监一路杀上来的嗜血阴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突然出现在宫里,实在蹊跷。况且他一人怎敢一人独闯大殿,如今半个宫内都在一夕之间换成了她手底下的人,这阉人若没有任何准备,怕是不会只身前来。

难道,他是故意要引自己对他下手?

太皇太后自作聪明地叹了口气,自认为看破了宴九霄的诡计,又浮起温柔高贵的笑脸。

“有千岁帮忙,那自然再好不过。”

崔淑音守在窗前,神情集中地望着那纱窗上透出的一条缝。

几息后,一只小雀儿扑打着翅膀,嘴里衔着一张小纸条,钻入了凤藻宫内。

崔淑音松了口气,连忙接过那张纸条,指尖旋转着展开,逐字逐句默读过上头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