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反应不及,被击中穴位瞬间便晕了过去,崔漱音示意春桃扶过阿伊莎,带她下去先行休息。

崔漱音来回踱步,问那侍卫,“千岁如今在哪?”

“本来是要回宫的,如今便折返去寻世子了。”

崔漱音点点头,偏过头去吩咐他,“给千岁传去消息,汝亲王一刻钟前在三春湖方向。”

侍卫应声退下,身影瞬间消失在长廊尽头。

汝亲王在上次巴图尔的干涉下以及后来龙禁尉的补刀下已然元气大伤,如今就算是破釜沉舟,这速度也太快了些。

还有阿伊莎与世子的事,就算是她也是昨日才偶然得知,若说这汝亲王抓走王凤遥不是有这方面的企图,她也是不信。

那究竟是谁,可以在京都内又借汝亲王兵马,又传递宫闱秘事的呢?

崔漱音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个答案。

汝亲王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作出一副一切尽在手中的运筹帷幄姿态。

当亲兵押着王凤遥踉踉跄跄走过来时,他忽然低笑出声,在空旷的山谷中荡开,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走到王凤遥面前,抬脚踹在对方膝弯,恶劣道,“怎么这副半昏不醒的样子。”

“好像是中了软筋散,现在药效还没过。”

汝亲王冷哼一声,眉宇间尽是不屑。

安梧王这废柴儿子在南境时不过运气好罢了,还真有人以为他能成什么大事吗。

不过,这棋子,能让朝廷与西域都乖乖听话。只要他略施小计,那对奸夫淫妇还不是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况且那崔漱音,很快便要分身乏术,自身难保了。

要乱,就再乱些吧!

崔漱音还伏在案头分析局势,将太皇太后与汝亲王的名字用批红重重圈出,眉头紧锁。

此二人在私底下早有合作,这次太皇太后又是横加阻拦,不知又有何动作。

“咣当”一声巨响,凤藻宫的门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崔漱音捏着狼毫的手指一顿,抬头便见太皇太后的仪仗如乌云压境般涌进殿内。

太皇太后在崔漱音面前停下脚步,垂下的睫毛投下一片浓厚的阴影,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太皇太后不在自己屋里待着,跑来哀家的凤藻宫做甚。”崔漱音心中隐隐有了计较,面上却仍然云淡风轻,此话更是矛头直指太皇太后早些日子便被自己软禁,横加羞辱。

太皇太后死死地瞪着她的脸,目光如毒蛇吐信,神经质地在崔漱音淡然的眉眼上反复游走。

她慢慢笑起来,强行舒展着面上的丘壑,“多日不见,嘴巴还是如此厉害。”

她往旁边递过去一个锐利眼神,一道尖细的老太监嗓音便划破了静谧。

“奉先帝遗诏!崔氏一族私通外敌,图谋不轨,即刻起捉拿崔氏漱音,抄查宫殿!”

崔漱音猛地站起,墨砚被翻倒沾染在她的裙摆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在殿中下泛着阴谋气息,她知道太皇太后今日是有备而来,只是没想到这毒妇竟然还敢拿崔家来做文章,何尝不是在拿刀在她心尖上割血?!

她本想南境烽火结束后便起手崔氏翻案之事,只是无奈手前的事情多只能一拖再拖,此时倒推到她眼前来了。

“太皇太后这出戏唱得好。”崔漱音强压下心头惊涛,指尖抚过鬓边金钗,“先帝遗诏早在三年前便已昭告天下,何来今日这封?”

太皇太后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她枯瘦的手直指崔漱音的鼻头,呵斥道:“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崔太后是在指责长辈污蔑你么?!先帝遗诏还能造假?你崔家根本就是死有余辜,徒留你个孽种,还敢霍乱朝纲!”

见太皇太后振振有词,崔漱音冷眼睨了眼她身后的卫队,知道今日太皇太后的有备而来蓄谋已久。

或许她根本就是借汝亲王出去分散注意力,此刻崔漱音刚调遣了近卫出去备严,身边任何兵马也无,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