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却带着孩童般的执拗与委屈。
“可太后呢?”宴九霄的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甚至……不记得当年那支救命的响箭。”
他直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流露真情的人只是幻觉,“我说这些只是想让太后知道,您不必对我如此防备。你的仇,本官会帮你报;你的愿,我会帮您圆。这不是交易,是……还当年的情分。”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几乎被烛火的噼啪声掩盖。
崔漱音望着他转身欲走的背影,那玄色披风上的陇西黄土还未掸净,袖口的破洞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宴九霄。”她忽然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宴九霄的脚步顿在门槛上,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阴鸷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落寞:“太后还有何吩咐?”
崔漱音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坚不可摧的防备在这一刻松动了些。
她拿起案上的桂花种子,指尖触到那温热的触感:“当年之事,是我忘了。但这份情,我记下了。”
宴九霄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推门而出。
秋风卷着桂花香涌入暖阁,吹散了他留在空气中的最后一丝气息。
他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的暮光,抬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
那里不像在乱葬岗时那样疼了,却空落落的,像被秋风掏空了一块。
他知道崔漱音的“记下了”或许只是场面话,知道她心里的高墙不会轻易倒塌。
但他不着急,他还能等。他们如今是一条战线上的同盟,如今一计怕是已然可以撤下崔漱音对他大多心房,接下来的日子。
宴九霄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笑。
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