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里闪着寒光。

他知道，他可以踏平昆仑墟，可以血染西域路，却唯独不能对崔漱音说一句“我为你而来”。

这种明知不可为而心向往之的纠结，像极了这峡谷里的风，明明能吹散一切，却偏要在心底留下蚀骨的凉意。

夜更深了，他勒住马缰回望东方。

那里的宫墙在千里之外，暖阁的灯火或许还亮着，可他犹豫，自己不能永远只能是那个守在宫外的影子。

这份藏在权谋与刀锋下的牵挂，不能随着这场战事，埋进无人知晓的岁月里。

辰时的瘴气还未散尽，安连溪趴在苍梧山的峭壁上，望着下方河谷里的蛮族营地。

连续半月的阴雨让河水暴涨，蛮族的藤甲兵虽悍勇，却最怕湿冷，营地的篝火从三更烧到天明，烟柱在雾中歪歪扭扭地升腾这正是安梧王说的“骄兵之兆”。

“王爷，东南角的水位又涨了半尺。”安连溪回头看向身后的安梧王，老王爷正用树枝在石壁上画着地形图，银须上还挂着晨露，“按计划，该放‘水龙’了。”

安梧王敲了敲河谷下游的位置：“再等一个时辰，让瘴气把他们的视线锁死。”他抬头望向云层，“记住，咱们要的不是斩尽杀绝，是让他们从心里怕了大夏的兵。”

辰时三刻，河谷里的蛮族正围着篝火烤藤甲，忽听上游传来雷鸣般的巨响。

水雾中钻出数十条“水龙”那是安连溪命人扎的竹筏，筏上捆着浸了桐油的柴草，点燃后顺流而下，在暴涨的河水中翻滚燃烧，像一条条喷火的巨龙直冲营地。

“是妖术！”蛮族兵尖叫着四散奔逃，藤甲遇火噼啪作响，营地瞬间成了火海。

安连溪趁机挥剑砍断峭壁上的绳索，藏在石缝里的油桶顺着崖壁滚入河谷，火借风势，将整个河谷染成一片火海。

第95章 权谋的筹码

就在蛮族乱作一团时，安梧王突然敲响了藏在密林里的铜鼓。

三百面铜鼓在瘴气中同时轰鸣，鼓声混着瀑布的轰鸣，竟让河谷产生了诡异的回音，仿佛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在怕水声！”

安连溪突然想起俘虏的供词，蛮族世代居于山地，对暴涨的河水有着天然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