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身边围着另一个手足无措的老师,和一众被吓得噤若寒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孩子。
视线触及躺在硬木桌上的琪琪时,乔念的呼吸猛地一窒。那孩子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嘴唇泛着不祥的青紫。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具失去了所有温度和生机的冰冷躯体。一股尖锐的寒意瞬间贯穿了乔念的四肢百骸。
“救护车还有多久能来?”乔念的声音因为紧绷而显得尖利,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用力抓住刘老师的手臂。
刘老师鬓角汗湿,声音发颤:“前面在紧急抢修管道,路彻底堵死了!救护车根本过不来,说是……不知道要堵多久!”
焦灼的空气几乎让人窒息。
乔念的目光瞬间投向傅庭州,只一个眼神:“不能再等了!” 那眼神里是恳求,是孤注一掷的决断。
傅庭州眸色深沉,他向来漠然,此刻却毫不犹豫地微微颔首,那无声的应允在乔念眼里重若千钧。
动作快过思考。一直守在车门旁的司机如闪电般上前,小心翼翼却利落地将琪琪轻薄的躯体抱起,迈开大步冲向车子。刘老师下意识地要跟上。
“刘老师!”乔念脚下不停,急促的安抚却无比清晰,“信我!孩子交给我们,您必须留下稳住孩子们的情绪!等我们消息!”
语气里是强作镇定的不容置喙。
刘老师的脚步被钉在原地,只能无助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车子刚提速,傅庭州已拨通电话,声音低沉而有力,直呼对方名字,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份量:
“宋伯伯,情况十万火急……我车上有个孩子濒危……”他琪琪紧迫的状况,每句话都精准敲在命门上。
乔念无心也无力去分辨那“宋伯伯”是何方神圣,她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怀中琪琪微弱得快要消失的呼吸上。
挂断电话,傅庭州斩钉截铁地向司机报出一条绕城高速的路线。
当卡尔曼国王轰鸣着冲上高速闸道口时,奇迹般出现的两辆警灯闪烁、警笛嘶鸣的摩托车已在前方严阵以待,如同两道破开黑暗的流光。
在警笛呼啸的开道下,越野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驰,最终带着锐利的刹车声,稳当地停在江城顶级三甲医院急诊大楼门口。
众人还没下车,急救中心的绿色通道已然大开,数名医生护士推着担架床如训练有素的士兵般已候在车旁!
傅庭州迅速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接过乔念怀中的琪琪。就在他将孩子轻柔但利落地移交到担架床上的瞬间
琪琪那只毫无血色的小手,却一下抓住了乔念的手。
“琪琪……”她叫着孩子的名字,试图将她唤醒。
万幸,琪琪的眼睫终于吃力地掀开了一条细缝。那一瞬间微弱的光芒,像寒夜里骤然擦亮的火柴,让乔念悬在嗓子眼的心“咚”一声落回去稍许。
然而医生的初步诊断紧随而来:“生命体征微弱,尚未脱离危险期。”
一句话,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猛地攥住她的心脏,将刚刚落回胸腔的心脏又狠狠提了起来。
担架床被快速推向手术室,乔念和傅庭州紧随其后。
傅庭州目光落在乔念泛红的眼眶上。
“别急,”他声音不高,却有种磐石般的沉稳,“主刀医生是宋伯伯亲自点将的,整个领域里最好的。”
乔念转眸,眼中翻涌的焦虑被一层真挚的薄雾覆盖。“傅总……这次,真的多亏了你。”
她的感激几乎溢出言表。
傅庭州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眼,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在身前比了个清晰的“三”。
乔念喉咙一哽。
第三次了。
她当然清清楚楚的记得,短短一天之内,欠他三次人情,债台高筑得让她心口发堵。
“看来你需要好好想想,‘诚意’该怎么表达了。”傅庭州目光深邃地掠过她不安的神情,随即转身,只留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