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州的话让乔念瞬间回想起那天的狼狈,耳尖不自觉地发烫。
恰在此时,服务生适时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傅庭州接过菜单,修长的手指在烫金页面上轻点,一连报了七八道招牌菜名。点菜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不是在用餐,而是在进行某种奢侈的仪式。
“等等”眼看着他又要开口,乔念急忙拦住服务生,“这些已经够了。”
她强忍着心疼,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傅庭州把玩着银质打火机,"咔嗒"一声,幽蓝的火苗映照出他眼底的戏谑:
“乔总现在连顿饭都要精打细算了?”他慢条斯理地合上菜单,“还是说……”
他忽然倾身向前,带着冷杉气息的低语拂过她耳畔:“比起这里,你更愿意亲自下唇?”
乔念呼吸一滞。
这男人永远知道怎么让她进退两难要么接受这天价账单,要么……
她抬眸对上他含笑的眼,忽然勾起唇角:“好啊。”
“不过,我怕做饭的水平,恐怕配不上傅总的金贵胃口。”
傅庭州指尖轻叩桌面,薄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乔小姐多虑了,我对食物的要求向来很低只要毒不死人就行。”
乔念将傅庭州领进自己公寓,转身进了厨房。傅庭州站在玄关处,难得地挑了挑眉。
乔念的公寓完全颠覆了傅庭州的想象。作为国际珠宝设计新锐,她的家竟如此返璞归真。
灰白基调的极简空间里,几道黄铜线条利落地切割着光影,像她那些获奖作品的草图。但细看之下,处处藏着惊喜:
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随意搭着一条贵州苗寨的老绣片,靛青底子上金线绣的凤凰振翅欲飞。茶几是整块水晶原石托着的玻璃台面。
这让他想起自己书房那块百年花梨木整料打造的案几。
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上,未完工的设计草图被一杯珍珠奶茶压着,吸管口还沾着淡淡的口红印。
厨房里渐渐飘出浓郁的香气,蒸腾的热气中,乔念纤细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系着一条靛蓝色的围裙,发丝随意地挽在耳后,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久等了。”她端着一个古朴的铸铁锅走出来,锅底还咕嘟咕嘟冒着泡。
餐桌上早已摆好了各色食材:薄如蝉翼的和牛切片、手工打制的虾滑、现摘的菌菇,还有几样傅庭州从未见过的野菜。
“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请我吃这个?”傅庭州挑了挑眉,手指轻叩桌面。作为从小在京都长大的太子爷,涮锅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新鲜。
乔念不慌不忙地解开围裙,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傅总别急着下结论。”
她拿起长勺轻轻搅动锅底,“这汤底我熬了六个小时,用的是云南深山的野生菌和五年以上的老母鸡。”
汤面泛起层层涟漪,一股混合着菌菇鲜香和药材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傅庭州不自觉地动了动鼻尖。
“先尝一尝汤。”乔念舀了一碗递给他,琥珀色的汤汁上飘着几粒金色的油星。
奶白色的汤汁很浓,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倒是对这碗汤很有兴致,但他没有立刻喝下去。
“你不会在里面下药了吧?”
傅庭州接过碗,却迟迟不动,突然抬眸:“你不会下毒了吧?”
乔念刚入口的汤差点喷出来,呛得眼角泛红,
“傅总,这汤我也喝了。”
她擦了擦嘴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傅庭州笑着便端下来,喝了一口汤。乔念仔细看他的表情,但很可惜他没太大的变化。
傅庭州这才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汤汁入口的瞬间,菌菇的鲜甜在舌尖绽放,随后是鸡汤的醇厚,最后留下一丝回甘。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勉强能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