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冷气扑面而来。水晶棺中的李茹院长安详得像是睡着了,只是再也不会醒来。
乔念死死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流下来,她要笑着送走李妈妈。
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李妈妈虽然病容憔悴,却还笑着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遗体被推了进去,乔念突然挣脱众人冲上前去。她死死扒着棺椁边缘,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哭嚎声撕心裂肺。
明明答应过要坚强,可此刻所有伪装都在生死面前碎成齑粉。
"孩子,"刘老师从身后抱住她颤抖的身躯,苍老的手掌轻抚她绷直的脊背,"让李妈妈安心走吧,这些年她太疼了。"老人哽咽着说不下去,浑浊的泪滴在乔念发间。
卢丹跪着爬过来,把乔念冰凉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念念你看,"她指着棺中安详的遗容,"院长妈妈在笑呢……她终于不疼了……"
当最后一缕青烟从烟囱飘散,乔念的眼泪也流干了。刘老师颤抖着衣兜里摸出个泛黄的信封:"这是你李妈妈熬着最后一夜写的,她说要等火化后再给你。"信封上还沾着碘伏的痕迹,像是临终输液时不小心蹭上的。
乔念颤抖地伸出手,接过那封信。薄薄的信纸,却仿佛有千斤重。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李茹院长的字迹映入眼帘,工整、温柔,却透着一丝虚弱,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写下的。
“展信快乐,我的孩子:
小念,当你看着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不要悲伤,我很高兴,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我培养了你和丹丹那么优秀的孩子,你们是我的骄傲。李妈妈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们,守护着你们。
只是,我走了,最放不下的还是小天使乐园的孩子们。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想把他们托付给你。我也留了一些钱,希望能减轻你的负担……”
信纸在乔念手中不住地颤抖,泪水砸在纸上,晕开了墨迹。信封里滑出一张银行卡,明明轻如鸿毛,此刻却重若千钧。
“卡里有五十万……”刘老师声音哽咽,眼眶通红,“都是李院长一点一点攒下来的,还有一些好心人的捐款。”
她顿了顿,喉咙滚动,像是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当时……就差三十万,她就能做肾脏移植手术了。我劝她,先拿这笔钱治病,以后再慢慢补上……”
“可她不肯。”刘老师终于忍不住,眼泪滚落,“她说,这些钱是给孩子们的,她老了,不值得花这个钱……每一分,都得用在刀刃上……”
乔念死死攥着信纸,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几乎窒息。她想起陆景川轻描淡写地挥霍几十万吃一顿饭的样子,想起他承诺“医药费我来负责”时的笃定……
乔念眼前一黑,身体猛地晃了晃,踉跄着后退一步,才勉强站稳。她的脸色煞白,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她想起陆景川轻描淡写地挥霍几十万吃一顿饭的样子,想起他承诺“医药费我来负责”时的笃定……
他不仅毁了她的人生,还害死了她最敬重的李妈妈。
而这一切,竟是因为她的轻信,她的疏忽……
“念念!”卢丹慌忙扶住她,掌心触到一片冰凉。
刘老师红着眼眶,紧紧握住乔念颤抖的手:“小念,你得撑住……李院长把孤儿院托付给你了。我们老了,孩子们……只能靠你了。”
她的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锤,重重砸在乔念心上。
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乔念一直望着窗外发呆。直到车子缓缓驶入天使宝贝乐园的铁门,熟悉的景象才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时光仿佛在这里静止了。生锈的金属滑梯、木板已经腐朽的秋千架如今只剩一个轮胎圈孤零零地悬在那里。但小院却出奇地整洁,连一片落叶都看不见,显然有人每天都在精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