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破败的居民楼入口。
金属乌光的车漆与斑驳开裂的墙皮碰撞出触目惊心的割裂感,瞬间便粘住了周遭所有闲散的目光。
乔念推门下车。米白色的阿玛尼羊绒衫裹着玲珑曲线,短裙下缘与过膝靴之间,是一段引人遐思的肤色长筒袜。
明艳与冷感在她身上奇异地糅合,像冬日冰面上乍然绽放的罂粟,危险又夺目。她的出现,毫不意外地再次攫取了这片空气里残余的惊叹。
车窗内,幽深的暗色玻璃后,傅庭州的目光穿透了距离。他靠在后座,修长的腿随意交叠着,指骨分明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膝盖骨上,节奏散漫却透着无形的压力。
那锐利的视线如无形的丝线,紧紧系在那个渐行渐远的、摇曳生姿的背影上。
“跟过去看看。”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有情况,及时通知我。”
话音未落,司机已悄无声息地滑下了驾驶座。他像一滴水融入人群,隔着几个佝偻的晾衣架和三三两两的行人,不远不近地坠在了那片亮眼的白色之后。
与此同时乔念刚踱步至那栋布满裂纹的旧楼下,便与正从外归来的乔婉迎面撞上。
乔婉脸上仿佛蒙着一层厚重的、洗不掉的灰败气。她刚从又一次徒劳的奔波中回来手中那几份精心准备的简历,像废纸般再度被揉皱塞进廉价的手提包底。
名牌大学的烫金文凭并未成为她的救生索,反而成了最刺眼的嘲讽:专业不对口,求职屡屡碰壁。更要命的是,她被珠宝设计师协会除名了。
曾经的天赋与设计图稿,悉数被行业封禁。为了糊口,她只能在灰色地带挣扎,像阴沟里的老鼠般接些见不得光的私单。
没有署名,只有远低于市价、勉强够塞牙缝的报酬。那些本该在橱窗闪耀的创意,如今只能换回孤身一人苟活的费用,每一笔,都带着屈辱的铜臭。
乔婉脚步虚浮,灵魂似被抽走,麻木地拖着身体走向这破败的巢穴。就在这死水般的灰暗图景里,一点突兀的、刺目的亮色撞入眼帘是她?
那个在她家楼下徘徊的身影。不可能认错。乔念!
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点燃、烧沸!方才还如行尸走肉般的疲惫一扫而空,被一种近乎灼痛的愤怒取代。乔婉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脚下的步子从拖沓骤然转为尖锐的冲锋。
“乔念,你还敢来?!”
乔婉尖锐的、饱含怨毒与不敢置信的声音撕碎破败小区的沉闷空气,在这一刻炸响。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乔家人的丑恶嘴脸
乔念的身影正徘徊在那栋灰白色的预制板楼单元门前。打听来的地址指向这里,她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