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用声音驱赶,但毫无作用。那张沾血的口罩,那双绝望或狰狞的眼,越来越近……

终于,男人挣扎着爬出了电梯口!就在他的身体完全脱离轿厢门框的瞬间,“呲”一声轻响,那扇折磨了她许久的不锈钢门终于如释重负地迅速、冷酷地滑上、闭合、锁定。

空间,骤然从电梯压缩成了一条不足一米五宽的狭长走廊通道!

更要命的是刚刚爬出来的口罩男,像一滩活着的烂泥,正好堵在了唯一的退路电梯按键前!

去路被完全封死,他被血腥和某种疯狂驱使着,沾满血污的手挣扎着伸向乔念的脚踝,喉咙里发出绝望又贪婪的呜咽。

她被困在了这条死胡同,前方是恶鬼般的口罩男,背后是无法撼动的冰冷墙壁和……傅云湛那扇紧闭的门!那污秽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裤脚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咔哒。”

身旁那扇刚刚合拢的深色防盗门,毫无征兆地再次向内打开。门内,昏黄的暖光流淌而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乔念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恐惧驱使着她的身体比思考更快一步,猛地侧身,在口罩男沾血的指尖即将抓住她脚踝的前一刹那,狼狈不堪又无比决绝地撞进了那扇敞开的门内!

门在身后迅速合拢,隔绝了走廊里的血腥和警报的刺响,也隔绝了爬行男人的低嚎。

惊魂未定的乔念靠在了玄关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抽息,眼前发黑。她知道傅云湛绝非善类,但眼下的选择如此清晰。

门外触手可及的危险,门内……至少是暂时的安全。正常人都会像她这样选择的。

就在乔念背脊紧贴着冰凉墙壁、惊魂未定地急促抽息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毫无征兆地闯入她模糊的视线里。

那手中端着一杯剔透的玻璃水杯,清水在杯沿微微晃荡。

“要喝口水吗?”傅云湛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涟漪,仿佛不久前电梯外发生的血腥冲突与他毫无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寻常打破了乔念紧绷的神经壁垒,她猛地一个激灵,涣散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傅云湛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

这张脸此刻褪去了暴戾,挂着一层难以解读的平静,或许正是这份平静,让她心底的警铃再次疯狂拉响。

“不,不用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干涩发紧,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脊背抵住了鞋柜冰冷的棱角。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提醒着她身处何方。“借用下卫生间?”

傅云湛脸上没有任何被拒绝的愠怒,反而极其自然地收回了水杯,唇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温和大度得像个体贴入微的男主人。

“当然,右边第一间。”

他甚至体贴地示意方向,并微微侧身让出空间,丝毫没有要她换上门口拖鞋的意思。

这正是乔念求之不得的。她几乎是用逃的姿势,冲向傅云湛指向的那扇门。

一冲进去,“砰!”她立刻反手重重关上卫生间的门,指尖颤抖着旋转门把下方那个冰冷的金属旋钮锁,“咔哒”一声脆响,锁芯啮合,终于将那个令人心悸的空间暂时隔绝在外。

狭小的空间成了她的临时堡垒。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而执着:就躲在这里,等警察来。警察一到,带走了那个危险分子,她就能毫发无损地回到自己的家。

卫生间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沉闷的呼吸声。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她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可警察还没来。乔念随手将手机放在了大理石的洗手台上。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隐约而规律的门铃声,随后是清晰的交谈声警察到了!

乔念要和警察一起离开,她时刻没忘记傅云湛也是个危险人物。

当电梯平稳下行,彻底停在她家门前,打开家门,再到落锁一气呵成。

她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