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向椅背更深地陷入,慵懒地合上了双眼。

那份超然自若,带着一种目空一切的底气,仿佛这方寸警局并非樊笼,而是他临时的休憩之地。

警官瞪大眼睛,怒火转为困惑。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人绝非等闲之辈。

可“省长外甥”……这分量还不够重吗?他到底什么来头?

警官心底第一次冒出了问号,但转瞬又被巨大的权势惯性和对这个“疯子”的不屑压下, 重重哼了一声坐下,拧紧保温杯盖:

“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他放弃了沟通,心底已认定结局。

走廊外,乔念失魂落魄地靠在冰冷的墙上,掌心被掐出的血痕隐隐作痛。警官那笃定的语言,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掏出手机,指尖冰冷地翻找着通讯录,最终定格在薛明的名字上傅庭州最信任的助理。

她语速飞快地向薛明说明事情经过,声音里掩不住的紧张泄露了她的慌乱。

“乔小姐,”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带着一种令人奇异地安定力量, 瞬间抚平了她紧绷的神经末梢:

“您别太担心,傅总那边……请您务必放心,不会有任何实质性后果。 您保护好自己,后续交给我处理。”

这保证像强心针,让她悬着的心稍安,对着话筒无声点头。

几分钟后,审讯室内。

警官桌上的内部专线电话骤然响起尖锐的铃声。 他不耐烦地抓起来:“喂?谁?……什么?!……您……您说清楚点……是!……是!我明白了!马上!是!是!”

电话很快挂断。他的表情从烦躁到震惊,最后定格在敬畏,手指不住颤抖。

挂上电话,他霍然起身,后背冷汗涔涔。再看向闭目养神的傅庭州时,眼中只剩恐惧与困惑。

“你……”他嗓音艰涩地开口,喉咙干得发紧,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扼住, 带着十二万分的困惑和刚刚被碾碎的认知,艰难地问出那个关键问题:

“你……您……到底是谁?!”

短短一分钟,他认识到了这位连省长都动不了的,别说是一个省长的外甥了。

傅庭州终于睁开眼,那深如寒潭的眸子不带情绪地扫了他一眼。 仿佛没听到那个问题,他长腿一伸,身下的铁椅因剧烈的动作与地砖摩擦,发出刺耳锐利的刮擦声,震得警官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