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乔念震颤的神经。
记忆中那个总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慈母,正随着这句话寸寸皲裂。
“她若是不肯呢?她那么爱陆景川,我怕她不会答应。”乔婉担忧地说道。
“不肯?别忘了,别忘了你才是明媒正娶的陆太太!当时的她只不过陆景川包养的小三,不想在国内留下来丢人现眼的话,只能躲到国外去。”
乔念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终于那场梦醒了,她再没有任何期待,也没有任何顾虑,以后她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也别怪她不仁,毕竟是他们不义在先。
“当初我们收养她,给了她遮风挡雨的地方,给了她锦衣玉食,我们乔家未曾亏待过她,也该是报答我们乔家的时候。”她停顿一会儿,叹了口气。
听筒里出现了女人低声啜泣的声音。
“哭什么啊?这都是为了你好,也多亏景川和你有感情基础。谁叫你天生无卵子,等她给你们生了孩子,对外只说是你和景川的骨血,这样你在陆家的位置才会牢固。”
乔念卷缩在蚕丝被里,二十载光阴织就的温情,到头来便只是一场幻境。她认为的家不是家,认为的爱,更不是爱。
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当真了。
舌尖抵着内腮咬破的伤口,铁锈味的腥甜正顺着齿缝漫进喉咙。
乔念庆幸乔婉给了她机会,将那支被动过手脚的口红放进包里。没想到口红里藏着窃听器,让她听到了母女俩 “推心置腹” 的谈话,否则根本无从知晓。
更关键的是,乔婉没料到她和乔念用的化妆品完全一样,连口红的品牌和色号都分毫不差。也正因如此,她才顺利拿到了证据。
正在这时,乔念警惕地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慌忙按了手机键。
门被推开时,她已闭眼躺在床上,装作熟睡的样子。闻到来人身上的冷松气息,便知是陆景川进来了。
他轻手轻脚摘下她的耳机,戴上后听见里面是胎教纯音乐,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又拿过她的手机检查一番,没发现异常。
陆景川给她盖好被子后离开,等脚步声远去,乔念才敢睁眼。
幸好她早有准备,手机设了双系统,不同密码进入不同界面,陆景川对此一无所知。
这些人一边提防她,一边在她面前演戏,如今这层虚伪的面具,也该彻底撕碎了。
次日清晨,待陆景川的车影消失在别墅门外,乔念立刻拨通卢丹的电话,约她在常去的瑜伽馆碰面。
她本想找个合适的聊天地方,可是最近乔念发现身后总有一双眼睛再盯着自己。
大概陆景川安排了人来盯着她,无论她做的多乖巧,这个男人眼底的猜忌也从未散去。
在换衣间里,她和卢丹见的面。
卢丹推开瑜伽馆的玻璃门时,一眼就看见角落里的乔念。她腕间松垮的瑜伽带垂落着,往日里总束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散了几缕在颊边,衬得巴掌大的脸愈发单薄。最让人心惊的是她那双眼睛,眼底泛起正常的潮 红,显然是刚哭过。
"念念?" 卢丹快步走过去,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时,心头一颤,"他欺负你了?"
自打卢丹认识乔念后,她这个闺蜜就没见乔念哭过。她都怀疑那双灵动清澈的双眸里,闪着的永远都是那坚韧自信的光芒。
“丹丹,我真的没家了。”这句话一出,心中好似什么被打碎,碎片扎得她遍体鳞伤。
“没关系,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卢丹走过来,将她抱住。
卢丹忽然意识到,乔念独立太久,久到她几乎忘了,这个女孩骨子里和自己一样,也需要被人护在身后。
若不是真的撞了南墙,以乔念的性子,断不会在她面前卸下防备,让眼泪砸在瑜伽垫上碎成八瓣。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时间在落地窗的光影里流淌。乔念没开口,卢丹也没多问,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