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穆宵说。
“我现?在亲自带兵, 去首相府。”
“什……”邵知礼哑然一瞬,后背升起寒意。
他看向穆宵的眼睛,那里面除了几缕红血丝, 只涌动着一片沉沉的黑,仿佛咆哮着要吞噬一切的深渊。
不是随口说说,是已?经做了决定。
邵知礼呼吸急促:“长官,这太冒险了!”
就算是穆宵,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私自带兵围攻帝国之相的宅邸,也有极大可能因为对?皇权的藐视被视为叛乱。
这与之前对?财长的“抄家”有着天?壤之别。
“长官,要不我们先向陛下请示……”
穆宵淡淡打断他:“没有时间?了。”
而且穆宵也很清楚,身为皇帝的穆铮,必须要带头遵循帝国的法度,否则他将彻底失去坐在那个位置上的资格。
“五分钟,让特遣队顶楼集合。”
“告诉他们实情?。此次任务可能还包括杀掉首相、踏平首相府邸,有概率成为叛军。”
“所?以没有军令,自愿参加。”
邵知礼一凛。
他终于意识到,穆宵现?在不在乎任何?后果。
邵知礼敛容屏气:“是!誓死追随长官!”
邵知礼转身准备出去部署,穆宵面色冷然,打开?武器储备室。
突然间?,一个传讯兵撞开?门急匆匆冲进?来,嘴里喊着:“将军!少?将!检索到Orion发出讯号”
两人齐齐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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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阿斯特拉三百星里外的一颗废弃矿星。
地下实验室。
段栩然蜷缩着在笼子的角落,原本透亮的黑眼珠里失去了焦距,直直地盯着虚空中某一点。
听见有人打开?牢笼,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任由来人解开?身上的锁链,把?他架起来往外走。
两个白大褂把?他带到了一间?手术室。
手术室里架满了林林总总的仪器,中间?并排放置着两张病床。
阿尔兰穿着病号服,半躺在其中一张病床上。他的头发被剃光了,头皮泛着淡淡的青色,因为太瘦,颧骨高耸,两只眼睛显得尤为巨大,几乎不像个人。
图尔维就站在他身旁,满脸慈爱地同?他说着什么。
阿尔兰脸色分明?憔悴灰败,那双眼睛却泛着一种诡异的光,精神?奕奕。
段栩然进?来后,两父子停止了交谈。
“十七号你来啦,”阿尔兰笑着和他打招呼。
图尔维扫了段栩然一眼,表情?不快。
明?明?只是儿子的复制品,怎么能有一具比儿子更完美的躯壳?简直就像是他偷走了阿尔兰的生命力!
段栩然无动于衷。
阿尔兰也不在意,他牵着图尔维的衣袖撒娇道:“爸爸,到时间?了吗?我有点紧张……”
图尔维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别怕,爸爸在外面等?你。等?手术结束,什么病痛都不会再有了。”
图尔维离开?,数个医生模样的人走进?来,手术室大门轰然落下。
阿尔兰坐起来,好奇地看着段栩然:“你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段栩然垂着眼眸,像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把你的心、肝、脾……都挖出来,换给我,怕不怕?”阿尔兰恐吓他。
“挖光也没关系,”段栩然漠然开?口。
阿尔兰:“……”
阿尔兰突然觉得无趣。
出于种种原因的考虑,这场手术必须尽快进?行,一切都很仓促。
其实如果可以,阿尔兰更希望能把段栩然多关上几天?,慢慢折磨,以发泄心中的嫉恨。
一个复制品而已?,竟然比他这个原版活得还好,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