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到地下室带出祁槐屿,他额角也流着血,双手被手铐禁锢着。
他的眼睛失神呆滞地扫过客厅,倪漾身旁是鹤斯欲,他阴沉暴戾边缘的眼神像是看死物一样看他,他知道这次他彻底完了。
身旁的两名警察推着他往外走,走进雨幕,冰冷的雨水流淌在他脸上,脑中回想着走过的每一步路,似乎从第一次出轨开始他就踏上了不归路,悔吗?应该是悔的,但不甘更多,他只是想活得更好,怎么就这么难呢?
坐上警车,窗外那栋别墅越来越远,雨水蜿蜒在车窗上,模糊着外界的光景,手腕上冰冷的手铐刺激他疼痛的脑子。
从低声地笑到狂笑,他低着头笑得嘲讽,笑得轻松,他好像解脱了。
警察面面相觑,厉声呵斥:“闭嘴,笑什么笑,绑架他人还好意思笑。”
警察走后,鹤斯欲抱起倪漾离开这栋别墅,他开车,跟在警车后,要去警局录口供。
他心疼倪漾,说明天再去,倪漾说,今天解决,她明天不想出门。
雨刮器呵呲呵呲刮着挡风玻璃,倪漾在副驾驶睡得平缓,她精神紧绷,骤然放松下来,困急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把倪漾脸上的头发拨了拨。
小声呢喃:“宝宝,伤害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祁槐屿,宁雪,还有那个他埋下的引线邹杰,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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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以后,我当宝宝的狗好吗?那个领带很适合当牵绳。”
到警局后,倪漾看到宁雪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在看到她头上的伤,她眼睛瞬间就红了。
直接跪到她面前,字字都在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跟祁槐屿说三天后你要来店里,他就不会有绑你的想法,我为了自己的私欲,把你置于危险中,我罪该万死,漾漾小姐,我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可不可以等我妈妈手术做完,只要妈妈脱离危险,我立马回来坐牢,我说到做到。”
倪漾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脚上穿着鹤斯欲买的运动鞋,眼神复杂地看着跪在她面前,哭得满脸泪水的宁雪。
下车前,鹤斯欲跟她说了宁雪的事情。
她不圣母,人人都有犯罪的理由,可她这个受害者有什么错,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如果绑她的不是对她心有不忍的祁槐屿,而是穷凶极恶的人,那她还能等到救援吗?
她不敢想,她也是爸爸妈妈,叔叔婶婶的宝贝,却要为别人的利益牺牲,凭什么啊!
她冷声说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了吗?你心疼母亲,就没想过我的家人知道我遭受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崩溃吗?”
“你现在跟我说要等母亲脱离危险再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当时你跟祁槐屿计划绑我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我能不能脱离危险,我不是你利益的牺牲品。”
“宁雪,不是所有道歉都能得到原谅,你的母亲无辜,我不会迁怒她,我会安排护工去照顾她,至于你没有出警局的必要了。”
说完倪漾看都没看地上的宁雪,绕过她往里走。
宁雪脱力歪倒在警局的地砖上,哭声中是无尽的悔意,白炽灯的光打在她惨白一片的脸上。
倪漾的话像一根根尖锐的针直直往她含着侥幸心理的心脏扎。
她以为只要她诚心道歉,只要她搬出她病重的母亲,看着那么温柔的倪漾就会原谅她,给她出谅解书,她就可以免除牢狱之灾。
是她把倪漾想得太无私了,是她太贪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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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斯欲揽着倪漾的肩膀,心疼她走这么多了路,“累不累,我抱你去吧。”
倪漾抬眸睨了男人一眼,“不用哦,我可以的,斯欲哥哥不要把我当瓷娃娃,我老厉害的。”
“我的老婆当然厉害,但不妨碍我心疼你。”
鹤斯欲盯着倪漾额头缝针的创口,心口密密麻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