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比被追杀还惨,毕竟以前他被他爹追杀都会用轻功跑路,也没受过伤。
但现在,他的右腿骨折,缠上了一圈绷带,胡子拉碴的样子像难民。
他瞧到沈染就变得很忧伤,长长地叹气,“小染,我是不是毁容了?”
“没有,就是单纯的难看。”沈染嫌弃得很诚实。
左右打量一眼,她狐疑,“你怎么这样了?是遇到山匪了吗?”
只是山匪要么被围着,要么也被谢厌离逮住了,不该这么猖狂。
萧御棠眸光闪烁,“巡山的时候摔了。”
沈染眨了眨眼,迷惑。
巡山是苍龙卫做的事,哪里用得上萧御棠?
她忽然想起了谢厌离。
如果是他的命令呢?
但萧御棠虽然纨绔懒散,谢厌离就算看他不顺眼也不至于动手。
不会是因为她和萧御棠走得近,狗男人有点……
她欲言又止,向来也直话直说,“你受了伤,就好好休养。我……去找谢厌离谈谈,让他别刁难你。”
说罢,转身想溜,顺带让玉竹炖个汤。
“我不是自己摔的,是有人从身后推我下去。”萧御棠忽然开口。
沈染傻眼了。
有人故意推萧御棠?
她忍不住回头,“谁干的?在苍龙卫的地盘干这种事,不怕谢厌离吗?”
本是心虚,现在是恼怒,她想找谢厌离说说。
指不定是苍龙卫有内鬼,连她的人都敢欺负了。
但萧御棠很沉默,躺平看帐顶,沉默得不像他之前的作风。
过了会儿,低声道:“小染,你那么信他,但你了解他吗?他不授意,会有人敢在他的地盘干这种事?”
“他不会滥杀无辜。”沈染下意识否认。
萧御棠听到她的话,瞧她帮着谢厌离,心里那一股子不舒服又涌了上来,极轻地笑了,“他走到这位置,这些事做得还少吗?”
“小染,你只是失了亲人伤心过度,他又对你好,你才受他蒙蔽。”他的语调从慵懒变得严肃,“但他这样的人,不会做对自己无用之事。”
沈染想反驳,但又反驳不了,只觉这一刻的萧御棠不像她的玩伴,反而像那些摆弄权术的人,变得很陌生。
他还说:“谢厌离对你好,只是想得到姜家军的支持。”
“皇上想清理开国功臣,定国侯府威望大有兵权,他早就忌惮。谢厌离不会受人摆布,他想反了应凰国。”
父皇坐稳位置后开始疑神疑鬼,削弱当年的功臣,沈染知道。
那段时间人心惶惶,尸横遍野,很多人都隐退了。
谢厌离得圣心没有看着那么简单,她也知道。
“但姜家军是外祖父的人,他对我好,又不是对外祖父好,怎么得到支持?”沈染低声辩驳。
萧御棠笑,“姜佐的后代除了几个老弱妇孺全不在了,姜家军本就只服姜佐,知道他帮你解了和亲,就会感激他。”
都知道西蛮国和姜佐有仇,沈染去西蛮国会生不如死,姜家军没法出手又领了谢厌离的情,哪天谢厌离需要,就会还情。
萧御棠的话沈染竟然全都听懂了。
她的鹿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忽然想起一开始谢厌离的话,“公主可知,除了用外人威胁,还有什么能给臣。”
她那天问他“一开始的打算是什么”,他墨眸幽深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想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觉得今天好像比以往都冷,天色也不好,狐裘似乎也不暖了。
她想利用他解决了和亲,他也只是利用她吗?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不是最讨厌朝堂?”她好像只是想找个发泄口,宣泄一腔的烦闷。
萧御棠嗓音缓缓,“我想来找你,我爹的条件就是让我盯着谢厌离,看有没什么不该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