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在她跟前,高大的身躯笼住了她小小的身子,他才停下。

如山般的压迫感,把她眼前的光都遮住了。

她的鹿眼对上他深邃的眸,看不懂他是生气,还是不耐。

但总该是不高兴的。

许是刚为了逃跑败坏他的名声,她心虚。

她眼泪掉了下来,嗓音很软很轻,几乎是哀求道:“谢厌离,你放了我。你回京就说我在路上病逝了,父皇不会怪罪你的。”

“我不需要逃了,你也不需要再抓我,那不好吗?”

谢厌离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俊脸上的神色不曾动容。

他像战场上的玉面阎罗,与生俱来的冷酷无情。

“公主的眼泪在其他人那里是利器,但在臣这里无用。”

他弯身,漫不经心地碾去她的泪珠,很轻很柔,说的话却极其残忍,“以后,别在臣面前浪费眼泪了。”

第4章 被他单手抱到怀里

他像早知道一切,冷眼旁观着所有人。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猜到我要干什么了?”沈染仰头,盯着他,“那你为什么不一早逮住我?要让我跑那么远,让我有了希望,再把我抓回去?”

她从没遇过这样的人,就像逗弄猎物的恶狼,一次次把她的希望击碎。

谢厌离垂眸看着她,语气凉薄,“臣给公主逃跑的机会,公主把握不住,是公主技不如人。”

沈染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这样愤怒地盯着他,似是要把眼前人盯出一个洞。

她不服,她就要逃。

谢厌离打横抱起她,往医馆的方向走去。

“你放本宫下来。”

“本宫要让父皇治你的罪。”

“本宫还要去定远侯那里告你的状。”

她就像急眼的兔子,攥着他胸前的衣襟,一口咬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贝齿用力,还不忘含糊地骂他。

但就算她尝到了血腥味,他结实有力的手还是稳稳抱住她,径直向前。

他面不改色,任由她咬着,好像不会痛。

这男人连对自己都一样狠。

医馆前,围观的百姓被赶走了,但也有些胆大好奇的在远处张望。

他们都想看看强抢民女的权贵长什么模样,以后好避开,再在私底下鄙视几句。

谢厌离好像没看见那些厌恶又恐惧的眼神,抱着沈染上车。

就连百姓的舆论指点,他也根本不在乎。

他像战场上最坚硬冰冷的盾,刀枪不入。

车上比之前多了一层厚垫子,沈染坐上去,神情是警惕的。

她怕谢厌离因为她降罪其他人。

“玄戈,医馆夫妻二人听信流言,污蔑朝廷命官,杖责二十。”

淡漠的嗓音才落下,沈染想出去拦着,却被他单手抱到怀里。

力量悬殊,她本就身形娇小,怎么都推不开他那结实有力的手臂。

“你不能这样,是我污蔑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沈染怒了。

谢厌离垂眸,看向她的眸光很平静,“臣不会罚公主,自会罚其他人。公主找人帮忙之时,就该想到他们会付出代价。”

“但他们是无辜的。”沈染瞪他。

谢厌离瞧她气鼓了的模样,轻笑了声,“那不是公主连累的么?”

刚巧,马车外传来有人被打板子的惨叫声,声声瘆人。

沈染自小在宫里长大,父皇母妃疼爱,也就是骄纵了些,对下人却是不错的,甚至都没罚过人板子。

她不知道那有多痛,一块玉佩能不能抵了。

她想捂住耳朵,谢厌离却攥住了她的双手,强逼她听着。

他只是用了巧劲,并没弄痛她,就是怎么都挣不开。

但她不想听。

听着那些惨叫声,她就每每想到她怎么努力都失败了,牵连了那么多人,都还是逃不出这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