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晚上睡觉时,她嗅到被子上有淡淡的青草味,也不知是不是耶律砚帮忙的时候染上的。

这就像同床共枕,她脸色通红。

刚好转身,耶律砚还在窗外舞剑,很俊很飒,似乎不需要睡觉。

“你不困吗?”

沈柳依爬了起来,穿着里衣,没有妆容,整个人瞧起来像水芙蓉,很乖很清丽。

耶律砚这就收剑,走了过去,道:“殿下费尽心思住进来,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自然得在殿下面前多逛逛。”

“免得殿下,彻夜难眠。”

他笑起来有几分坏,但月色下的他很俊,就算这么自恋,也不让人讨厌。

沈柳依忍不住嘀咕,“我只是睡不着,有点怕黑。”

大概是她的模样太像被抛弃的小猫了,耶律砚浅色的眸似乎凝住,别过脸去,轻敲着窗。

敲得挺有节奏,似是一首比较温婉的曲。

沈柳依躺下听着,还没问,他便道:“这是西蛮的曲儿,专门用来哄人睡觉。”

“殿下睡着了,在下也好安心。”

这慢悠悠的调调,好像在说,他也好安心睡觉,免得半夜被人玷污。

沈柳依用被子盖住脑袋,忍了半会儿,还是忍不住,“我没有……”

想了想,好像真的困了。

许是这宫里一直没什么值得留恋,许是她真的向往草原,想任性一次。

“耶律砚,我想……跟你回西蛮,就是随便看看,要是,要是不适合,我再回宫。”

也不知是不是太孟浪,敲着窗户的手停了。

沈柳依很紧张,耳根羞红,感觉她每一步都在印证她喜欢他。

耶律砚这样洒脱的人,指不定觉得她挺烦。

但她却听到很轻的一声,“好。”

……

这三天,宫里发生了大事。

皇帝下了旨意,废除太子,立沈染为皇太女,然后退位。

朝臣炸了,一直以为谢厌离要么自己登基,把沈氏皇室都杀了,要么立一个没能力的皇子做傀儡,但谁想到他要扶沈染上位。

沈染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做皇帝?

但有不满者,都被苍龙卫镇压。

有人明目张胆支持前太子登基,当晚就死在家中。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无人敢有意见。

萧尚书府。

萧尚书收到消息后,发了好久的呆,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被谢厌离推上皇位了?

“这,我这该站哪边?”他都有点懵。

现在皇宫都不让臣子进去,说是明天就早朝,那早朝一定是宣布沈染登基,他怕应凰成为谢厌离的一言堂。

而且,这么大的权力诱惑,谢厌离真的会不变心,只做臣子?

萧御棠站了出来,低声道:“爹,小染可以。”

这大概是他唯一能帮到沈染的一次,他就算心如刀割,还是道:“谢厌离能为她挡箭,那一定是喜欢的。”

“万一有一天谢厌离变心,要颠覆沈氏皇室,我也会站出来保护她。”

他明明就是一个风流纨绔,却变成了一个能在朝堂独当一面的人。

萧尚书瞧着成熟不少的儿子,大概也没办法了,叹了口气,颔首,“好,那我们支持小染。”

“谁反对,就是和老夫作对。”

……

长生殿。

大半夜的,皇帝准备睡觉,忽然心口一痛,吐出一口血。

刚想站起来叫御医,又开始浑身如被虫啃咬一般疼痛。

就在快晕过去时,门开了,贺朝走了进来。

他没带刀,只看着他痛苦的表情。

过了半晌,道:“沈烁,这么痛都不吭声,确实是你。”

“这是老夫在南芜找到的蛊毒,每夜发作噬心之痛,老夫倒是希望,你能忍一辈子,别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