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去了一趟姜钰的坟前。

回京后，他几乎每天都会来，偶尔只是坐坐，偶尔喝会儿酒，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

阿钰还在。

他倒了半壶酒在地上，抚了抚墓碑上的尘，好像抚过她的眉眼。

“我食言了，还是放不下。”

他坐在一旁，好像还能看到年少时和阿钰打闹的画面。

“小朝朝，你别对人家那么凶，他只是不小心撞到我。”

“折个草环就想我嫁你，想得美。”

“谁在乎你了？我那是眼睛进沙子……算了，我就是在乎你，你以后押镖小心点，我又不一定要嫁首富，我吃得很少。真不行了，你别做生意，我卖艺养你。”

“贺朝，为了家人，我必须进宫，你就当没认识我，别这样，也别难过，好吗？”

“贺朝，喜欢也不一定要在一起，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以后找个很好的姑娘，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忘了我。”

贺朝看着天上的星，眼睛无泪，却有些干涩。

他当时说：“好。”

他过得洒脱，不再进京，做着生意赚钱，孑然一身，做到鹿城首富。

他似乎不在意任何人了。

直到收到阿钰的死信，他才发觉，他不是不在意，只是早就陷入深渊，回望四处，皆是黑暗。

天下为棋盘，众人皆棋子，而他在局外，与冰冷为伴。

他看向墓碑，笑了笑，“阿钰，他们都会后悔。”

他站了起来，进宫。

无人知道此刻的他，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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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你这样活着，比死更配

宫里。

沈染拿到了退位诏书，吩咐羽林卫开城门。

忙完了，她便回宫，却发觉七皇兄沈寒墨在咏荷殿门口等着她。

沈寒墨是个不起眼的傻子，长得清秀但话少，母妃昭嫔不受宠，为人低调，虽然和争皇位无缘，但在宫里也过得安生。

起码皇后都不屑算计他们。

“九皇妹。”沈寒墨瞧到沈染便走过去，还抱着她的小黑猫，说：“你的猫猫又往我的宫里跑了。”

小黑猫瞧到沈染，挣扎着要逃出沈寒墨的魔爪。

沈染连忙抱过，道：“最近宫里乱，你别乱走，知道吗？”

明明她比沈寒墨还小，但七皇兄的智商只有七岁，她只能把他当孩子哄。

沈寒墨连忙点头，“父皇怎么样了？我都很久不见他了。”

“醒了，挺好的。”沈染安慰他，大概是比较少见面，沈寒墨还把她的猫找回来了，沈染进殿，打算给他倒杯茶。

沈寒墨跟在身后，语气还是傻傻的，“九皇妹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沈染倒了茶，余光看到手上明黄色的诏书，刚想答话，却整个人一顿。

很古怪。

以前也没看到沈寒墨对她那么好奇，通常都躲着人，以至于她对他的印象都还停留在崇文馆那时候。

他经常生病，什么都不会，总躲在角落。

从没主动和她聊过一句。

沈染垂眸，软软地道：“那是你父皇写的诏书。”

“七皇兄，你的母妃最近身体还好吗？”

她说着，从衣袖拿出一包粉末，倒茶里。

“很好。”沈寒墨道：“父皇不喜欢她，还说她长得不好看，性格过于无聊，她刚好在院子里清净。”

沈染回头，刚想让沈寒墨喝茶，只见沈寒墨给她撒了一把粉末。

她立刻屏息也吸进去不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只想揍这个狗皇兄。

竟然有人装傻子装了十九年！还是冲着她来的！

沈寒墨拿过她手上的诏书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还算皇妹有几分本事，真逼得那老东西退位了。”

他抱起沈染，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