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打扮,他不看就算了,还下逐客令。

明明在京城时,她出现了,公子哥都会忍不住看她。偏偏就是谢厌离,要么吓唬她,要么无视她,那偶尔的温和都像错觉。

她瞅他,嘀咕道:“那你欠我东西不还,还装糊涂,如此不懂礼仪,也该和我一起接受嬷嬷教导。”

谢厌离转身,打量起眼前看似生气,又像在耍赖的人儿。

本想疏离一些,还是不得不问,“臣到底欠你什么了?”

这真像他欺负了她一样。

沈染瞧他上钩,水眸一亮,抬起下巴说:“你把我的银铃扔了,没还我。”

她早就打听了,烈风自个儿跑回来,但脖子上并没有银铃。一早上苍龙卫还把山匪都逮了,谢厌离心情应该不错,这才找理由缠着他。

谢厌离恍然想起昨晚那只铃铛,嗓音冷淡,“一会玄戈会带回来一只新的。”

“那也不是之前那只了。”沈染叉腰,一副要和他算账的模样。

谢厌离墨眸幽深地看着她,情绪不明。

沈染看不透这个人。

明明从小认识,明明相处有些时日了,但还是揣测不了他的内心。每次总以为了解了一些,又被他冷漠的神情否定。

沈染其实有点怕和这样的他对视,沉沉的压迫感,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渺小。

但她还是挺直腰板,仰头。

许久,谢厌离挪开视线,说:“公主想如何?”

竟是没有责备她。

沈染的鹿眸又亮了,攥了攥他的衣袖,低声道:“你帮我做个袖箭。”

谢厌离瞥她,“为何?”

“我没有防身的物件,在外总是危险,我想保护自己。”沈染是真的想要些武器,语气真诚,“那之前你吓唬我,还有弄丢银铃的事,一笔勾销。”

小心机都摆脸上,谢厌离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

这还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算计他的人。

但他明显不允,“公主要是一直待在军营,何来危险?”

沈染咬唇。

但她装得楚楚可怜,摇着他的衣摆,谢厌离也并没动摇。

察觉到谢厌离不想理会她,沈染有点泄气了。

玄戈又走进来似乎有要事,她才蹑蹑挪挪走了出去。

谢厌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墨眸似乎更深了。

“玄戈。”他低声道:“准备一些做袖箭的材料,晚上送本将营中。”

玄戈有点懵,“主子,军中不是有很多袖箭?是这些袖箭出了什么问题?”

“公主力气小,这些不适用。”

他嗓音很淡。

玄戈震惊,主子这是要亲自做袖箭给公主?那他刚刚还一脸冷冽拒绝人家。

他也不懂,只觉主子有些反常,很快就进入正事。

……

沈染回营帐坐了许久。

冬日有些冷,她披了狐裘,还捧了一杯热茶,思考会儿人生。

一开始她只是想逃,把外面的世界想得很简单。

她跟母妃学过医术,玉竹又会做糕点,开个铺面就能活。

但后来遇到山匪,她才明白建国初期并不是盛世,她在外连自保的手段都没有,很难活。

她想要袖箭,不想再遇上危险时,只能求人。

更想粘着他,让他教她用箭。

偏偏狗男人很可恶,不如她的愿,甚至不愿赔她小铃铛。

好在,她鬼点子多。

玉竹回来了,她招了招手,低声道:“我去找玄戈他一定会怀疑,你去找他,问他几个问题。”

半个时辰后,玉竹回来了。

她平时不撒谎,套玄戈的话就套出一身冷汗,好几次说漏嘴,也好在玄戈看起来比她还憨。

她说:“这草原确实偶尔有狼出没,但一般不会靠近军营,可以用肉类或者叫声引它出来,但野狼凶狠,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