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十里，苍龙卫营。

玄戈和玄冥把谢厌离抬回去，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楼见月立刻去医治了，营内一盆盆血水捧出来，沈染没进去打扰，就蹲在营外，抱着膝盖等着。

她感觉很难过，好像心都空了一块，脑子里全是谢厌离浑身是血的模样。

甚至她给他那道符，都染满了血。

玉竹是跟着他们来的，只是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瞧到沈染失魂落魄就急了，想上前安慰。

玄戈立刻拉着她，走到营帐后。

“我说你这大姑娘，别乱安慰人，这会儿让殿下静静。”

玄戈挠了挠头，说：“越安慰，越伤心的。”

这是他刚刚得出来的结论，走地洞的时候，他瞧沈染傻住了，便安慰道：“殿下放心，主子还有气儿，就算真不行，也不是现在。”

“退一万步，主子就算不在了，苍龙卫也会护着您的。”

“他说了，要有意外，以后苍龙卫都只听您的令。”

越说，沈染眼眶越红，他都不敢说了，只知道少说少错。

玉竹推开他，很嫌弃，“老娘又不是你。”

她直接走过去，蹲下来，低声道：“殿下，要不您先吃点东西？楼神医还没出来，不知道要等多久。”

“您饿坏了，谢将军也心疼。”

沈染抱着她哭，眼泪一下又出来了，“要是我会武就好了，那支箭太快了，我避不开。”

玉竹怔住，轻轻拍着她的背，懂了。

沈染不止是伤心，她还内疚。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日落时分，楼见月才从营帐内走出来。

沈染忽然抬起头，紧张地看着他，鹿眸水汪汪，也没问，好像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刚刚谢厌离真的流了很多血，她从没见过他那么脆弱的样子。

“活着。”

楼见月擦了把汗，也快虚脱了，“施了针，止了血，命是救回来了，但没那么快醒，虚弱着呢。”

沈染听着，重重松口气，立刻进营帐。

身后还有楼见月的嘀咕声，“真不要命，本来这箭都没中要害，硬是动动动，把自己弄重伤了。”

沈染想起谢厌离中箭后，为了保护她，反杀羽林卫那一下。

忽然，鼻子又酸了。

谢厌离躺在床上，俊脸苍白又平静，这大概是他最收敛锋芒，最不凌厉的时候。

沈染坐在床边等，一等就是一夜。

谢厌离没醒。

她给他喂药，为他擦汗，眼看着他脸色好了一点点，但还没醒。

许是夜深人静，总让人乱想，沈染嘀咕道：“你再不醒，我就要去纳十个俊朗的太监了。”

他的手指微动，好像在梦里也不安稳。

然而，还是没醒。

沈染有点低落，弯腰抱抱他，又蹭了蹭他的脸，哄道：“骗你的，你疯疯的。”

这话落下，他似乎才安稳了点。

“殿下，出事了。”

忽然，玄冥撩开帘帐走了进来，严肃地道：“沈辞羽那边知道主子情况不好，黑锋骑有异动，可能想反打苍龙卫。”

沈染怔住。

都还没说话，玄冥一把跪下，拿出虎符，呈给她，郑重地道：“现在苍龙卫只听殿下令，请殿下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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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变天了

沈染没打过仗，只看过兵书，凭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住了所有兵法。

但纸上谈兵和实际排兵布阵不一样。

她坐在主营帐，瞧着下方的三个将领，有些沉默。

苍龙卫在谢厌离的带领下，有纪律性还忠心，一切都只听谢厌离令，谢厌离不在，便只听虎符令。

只要虎符在沈染手里，哪怕她看起来软糯糯又娇滴滴，他们都会听命。

“殿下，现下您是打算进攻还是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