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告诉谢厌离，他只会把她看得更紧。

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声誉。

沈染垂眸，生怕他看到她眼底的心虚，趴他胸口上，假装为难道：“那，会过苦日子吗？”

娇滴滴的公主，过不得一天苦日子。

谢厌离从胸腔里发出闷笑，“有臣一日，都不会让公主过上苦日子。”

就像在苍龙卫营，她的凳子披狐裘，床也叠上几张棉被，坐的马车都有东西垫着。

吃的是力所能及最好的。

就算他日打仗，也一定让她藏在最后。

从来没人给谢厌离一点好，所以她给了一点，他便会把一切都给她。

沈染听得心里酸酸的，还道：“母妃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们聊了好久，谢厌离便去书房了。

明天就要出逃，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沈染去了楼见月的房间。

楼见月此时正喝着酒，哼着曲儿，听到动静便看向门口，瞧到是沈染吓了一跳。

“嘶……小公主，你就站在这，别向前。”

他立刻整理好本就不乱的衣服，还四处张望，“谢厌离不知道你过来吧？”

以谢厌离的疯批占有欲，要是看到小公主找他，指不定明天他就横尸街头。

沈染大概知道他想什么，明明那么娇软的人儿，说出的话却那么可怕，“现在不知道，但如果你不答应我一件事儿，他就要知道了。”

楼见月：？？？

他看着沈染关上了门。

沈染坐下来，好声好气道：“我听说你和离离是好友？”

她的模样真的好乖，要不是苍龙卫营疯传过她的事迹，楼见月都要信了。

他谨慎点头，“殿下有何指教？”

“我想你给我一些嗅之无味，但可以让人一觉睡天亮的药，还有它的解药。”沈染看起来特别无害。

楼见月更谨慎了，“你要药干什么？为什么不问谢厌离？”

“我要拿来迷晕他呀。”沈染甚至笑出了小酒窝。

楼见月：？？？

他差点儿就要吓晕过去，这就想翻窗走。

但沈染早就料到，还恐吓道：“你敢离开试试。”

楼见月脚步顿住。

沈染瞧到他不敢走了，继续道：“你一直留在府上，是因为欠离离人情吧？”

这一招就叫软硬兼施。

楼见月点头，但不敢多言，总觉得哪一天小公主能把他坑死。

沈染叹了口气，开始愁眉苦脸，“我不想谢厌离背负大反贼的名声。”

她很老实，“我想回宫，帮他铺一条路，让他名正言顺。”

“他不在乎的。”楼见月实在看不得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模样，终于还是没忍住坐回来，低声道：“谢厌离从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他。”

“他还觉得祸害活千年呢，殿下你就别担心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压压惊，为了打发沈染，又多说几句，“当年屠城的事，你知道吧？”

沈染点头。

楼见月：“其实当时他被人埋伏了，进城是躲避追杀。但是找不到他的人，那些人就屠了城。”

当时南芜国和老皇帝都想他死，可以说是两方夹击，还有内鬼暴露行踪。

无人在乎城破后百姓的安危，死了就死了。

楼见月当时就在这里，差点就被屠了，还是谢厌离救回来的。

后来死的人太多，瘟疫蔓延，救不了几个，就相当于屠城了。

楼见月想起那次，满目都是尸体，“谢厌离故意让人误会他屠城，就是想要一个污点，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有把柄，才好接近皇帝。”

那时，他已经谋划造反了。

楼见月说完，以为沈染该打消念头，谁知道她蹙眉，道：“他不在乎，但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