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门，耶律砚穿着一身西蛮服，慢悠悠走进来了。

楼见月才看到他的衣角，立刻爬窗，但都没爬走，耶律砚就注意到他，感觉有点眼熟，三两步把他拽回来。

楼见月是个弱鸡，耶律砚却是草原最能打的人，他根本挣扎不了。

耶律砚看清了他的脸，很多年没见了，但还是很眼熟，特别那个浅色的瞳孔，简直就是皇族的标记。

他挑了挑眉，松了手，“耶律月。”

嗓音笃定。

楼见月知道被认出来，也不逃了，深吸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怎么着？要把我逮回去，让我的二哥追着我杀？”

“我就说你们，我都死了还不放过我？”

“我都说了，我不图皇位，真的不图皇位，我只图女人。”

耶律砚瞧着他一惊一乍，没回答他的话，还啧了一声，“你还真命大，这都死不掉。”

“楼见月是前朝楼神医的徒弟。”谢厌离嗓音极淡。

耶律砚这就懂了。

那个传说中的楼神医，据闻城破后就出外游历，大概是到了西蛮刚好救了假死逃出来的耶律月，还收为徒。

他上上下下打量楼见月，眸色意味深长，感叹，“还真看不出你有医术。”

楼见月冷笑，好像早就看不顺眼这大哥，挺傲气地道：“我的名字是假的，我的年龄是假的，但我的医术是真的。”

“你就算质疑我不行，都不能质疑我的医术不行。”

他可是连他师父都夸的奇才。

谢厌离嫌弃得想把他扔出去，锐利的视线再落到耶律砚身上。

“砚王出宫，是想和本将合作？”他沉了声，一下就猜到耶律砚的用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会贸然前来。

耶律砚点头，“正是。”

“谢将军让本王背了那么多锅，本王从不拒绝，这合作诚意，够吧？”

楼见月听着，赶紧又翻窗溜了。

才出去，他猛地醒悟。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不走正门，要翻窗？

一定是当年被二哥追着杀，又被大哥追着坑，都有阴影了。

就是经历过宫廷斗争，差点没把命搭进去，仅仅因为他是嫡子，他这才从此不靠近宫廷。

……

鹿城。

姜大夫人陆芫一如往常帮姜老夫人擦脸，再去取药粥。

药粥放下，忽然注意到姜老夫人的手动了动，她一顿，好像心跳都滞了一拍，跑出去道：“二嫂，小缘，娘醒了！”

她都没意识到，说这话时，差点激动得哭出来。

姜老夫人真的救活了，所有大夫都说她没救，但她就是活了。

没一会儿，姜二夫人和姜缘到了房内。

姜老夫人睁开眼，刚想说话又感觉喉头发干，浑身因为太久不动，都僵硬麻木。

陆芫连忙扶起她，又喂了她一点水，嗓音都轻了，“娘，你感觉怎么样？大夫说你还需要静养。”

“这里是哪里？”姜老夫人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印象中，她晕过去时，姜府是一片血海。

她红了眼。

刚好，有安排在这里保护他们的苍龙卫将士进来，她更是颤声道：“皇上逮住我们了？”

“不能让小染和小墨为难。”

她第一时间就以为自己做了人质，生怕沈染和沈墨为了他们只能受制皇帝，最后落得和姜佐一样的下场。

陆芫连忙摆手，道：“这是苍龙卫，谢厌离的人。”

姜老夫人：？

她整个人都傻住了，苍老的脸凝滞，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陆芫和二夫人让小缘出去学习，又解释了一遍连日来的事儿。

从苍龙卫去救人，再到姜府假死，再到鹿城。

姜老夫人认认真真听完，怔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