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很厉，“小九不想和亲，那便免了。但你也要知进退，在京城安稳下来，镇守边境朕也另有人选。”

“三天，姜爱卿考虑清楚。”

君威本就不容拒绝。

姜墨是第一次看见皇帝，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应对，余光看向沈染，只看到她点了点头。

姜墨道：“臣遵旨。”

他没再多说。

谁都知道这意思是，交出兵权，软禁。

但曾经这样听话的开国功臣也不少，最后的结果却是在京城被栽赃，都因各种理由，疑似通敌叛变，被杀了。

沈染和姜墨一起出了门。

瞧到李公公不在。

她低声道：“你回去好好养伤，我有个办法，但得给我两天时间。”

姜墨听懂，点了点头。

直到他们离开，老皇帝又在御书房静静地坐了许久。

他想起沈染刚刚的话。

午夜梦回，他想过明明不爱他却依然陪伴他的姜钰，也想过曾和他称兄道弟的姜佐。

但那些熟悉的人，好像都一个个离开了。

他抚摸着冰冷的龙座，道：“朕可是太过狠心？连小九好像都要和朕离心了。”

不像以前，骄纵刁蛮，眼底澄澈，看着他是敬重的。

现在就算她掩饰再好，老皇帝是那样聪明的人，总能看出差别。

李公公顿了顿，恭敬地道：“皇上也只是为了应凰的未来。”

“九殿下年纪尚小，现在不懂，以后便会懂皇上的良苦用心。”

老皇帝拿起玉玺，又在奏折上盖章，似乎刚刚的一刹那犹豫只是错觉，“下去吧。”

他有六个儿子。

大皇子二皇子早亡，三皇子册封为太子，却也是个平庸的人。

四皇子五皇子只有小聪明，七皇子甚至是个傻子。

他老了，总得为他们铲除隐患，但有些事一旦开始，就算后悔，也没回头路了。

开国功臣，一个不能留。

包括功臣之后谢厌离。

第114章 怀疑人生了吧~

沈染小跑回咏荷殿。

她就是假装淡定，父皇说要请外祖母来京城，来了就完蛋了，她得让谢厌离帮忙接走。

刚回去，就和沈柳依撞个正着。

沈柳依立刻蹙眉，“慌慌张张，大大咧咧的，一点都没有公主的样子。”

又想起什么，道：“父皇昨天找你，但我帮你糊弄回去了，你欠我人情。”

那仰着下巴的模样，还挺傲气。

沈染顿了顿，忽然像想起什么，又道：“刚好，我又要出宫了，要是父皇来了你再帮我掩护一下。”

沈柳依：？？？

这才刚说完，沈染拿过易容的东西，就要出门。

一个穿着西蛮服饰的小厮走了上前，瞧到她和沈柳依，恭敬行礼，道：“参见昭阳殿下，参见九殿下。”

“砚王在狩猎场射箭，说是请殿下过去欣赏，殿下可要赏个脸。”

他来这里自然是要请沈染，但瞧到沈柳依也在，生怕被忽略的一方不高兴，都是人精，当然就一起请了。

沈染想拒绝，但话没说出来，又咽回去。

现在是紧要关头，耶律砚一定是想结盟的，父皇也一样。

她贸然拒绝，要是耶律砚过来，或者他去找父皇说了什么，父皇又找不到她……

她将沈柳依拉过一边，低声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出宫，你能帮我应付一下吗？拖着耶律砚也好，糊弄也好，打晕他都好……”

“反正不能让他作妖，或者来找我。”

沈柳依其实很少看到沈染那么严肃的样子，好像再有人妨碍她，她就要哭鼻子了。

也猜不出是什么事，沈柳依低声道：“真的必须出宫，还不能被发现？”

沈染点了点头，软软糯糯的模样特别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