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会，他还在笑。

“我，我以后也不和你睡。”沈染气呼呼的，“回宫我就让人守着我的寝殿，让你进不来。”

谢厌离餍足了，脾气还挺好，“公主可以试试。”

过了许久，似乎是知道沈染一直想问他什么，又低声道：“臣的娘亲自小不喜臣。”

沈染忽然安静，就像一个最好的听众，呼吸都轻了，一点都不打扰他。

他说：“当时还是乱世，娘亲怀了臣又快生了，避不开敌军。”

他指的敌军应该是前朝元轩朝的人，皇帝是推翻他们上的位。

谢厌离：“娘亲的家人为了掩护我们，引开敌军，全牺牲了。”

他的嗓音听起来无波无澜，但沈染却觉得他压抑着很重的失落，“娘亲觉得我的生日便是她家人的忌日，很不祥。”

后面，谢厌离不说，沈染也猜到了。

定国侯夫人无法接受家人全部身亡，所以觉得是谢厌离的错，她不想见到这个孩子。

大概她被扔下，也是定国侯要去支援皇帝，所以定国侯觉得亏欠。

还将谢厌离取名……厌离。

厌恶一切离别。

但谢厌离又有什么错呢？

她也不知要怎么安慰眼前人，忽然转身抱住他，低声道：“你才不是不祥，你给应凰国带来和平。”

她的嗓音很软，像在哄人。

瞧着这一会儿就不恼他的小姑娘，谢厌离的眸里似乎有了温度，低声道：“那如果，臣会造反呢？”

沈染顿住了。

但她听到谢厌离胸腔里发出闷笑，也不知是吓唬她还是真的。

他说：“明天臣把公主送回宫。”

竟然没再提这话题。

沈染忐忐忑忑睡过去了。

她才刚睡着，谢厌离睁开了眸，无半点睡意。

他瞧着沈染的睡颜，似乎怎么也看不够，甚至有些疯狂，阴郁。

“夭夭要是不喜，臣就把夭夭锁在宫里，无论爱恨，都只能在臣身边。”

……

翌日。

皇帝很快收到了消息，脸色当即沉了。

“奴才昨天一直跟在谢将军身旁，谢将军那样对姜墨，和姜家军不可能有牵扯了。”

张公公低声禀报，“只是姜家军剩下的这些人，是真的忠心不怕死，还一个个跪在宫门外求皇上明察。”

“他们声势太大，京城都传遍了，姜佐被西蛮毒死，皇上为了和西蛮结盟，甚至不惜冤枉姜少将……”

“皇上，不放人，恐怕会失民心。”

老皇帝闭眼许久。

让谢厌离审姜墨，本就是想彻底断了谢厌离和姜家来往的可能。

但这些姜家军……

他忽然睁眼，苍老的眸都是厉色，“姜墨硬骨头，不过都为了姜家。姜家人出事了，就不到他硬。”

"放了姜墨，把他的娘抓了。"

张公公连忙应是。

老皇帝：“召九公主过来。”

第113章 那自是会梦到

沈染才回宫，就收到传召。

一路上，她都在想父皇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殿下，你说皇上会不会发现谣言是我们传的？要找我们算账？”玉竹压低了声。

她很愁很担忧，老实人是真的不能干坏事。

沈染顿了顿，也低声道：“真发现了，就不是传召，而是直接找人抓我们了。”

玉竹沉默。

沈染瞧着不远处引路的李公公，走上前几步，嗓音细细地道：“李公公可知父皇为何忽然召见本宫？”

“那自是想和殿下聊聊家常。”

李公公笑了笑，轻声道：“殿下年纪还小，不懂朝堂纷争，但需记着，陛下始终是疼爱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