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沈柳依顿住了,瞧着沈染的眼神都不同了。

她竟然早就知道……

一个旁人都能明白,她的母后却毫不在意。

沈柳依有点难过,清丽的脸暗了下去,一言不发。

沈染继续道:“应付完她,再给她一个甜枣,比如你说你得到了父皇赏赐,比如你又知道我什么破事。”

“皇后不过是想得父皇的欢心,我给你一个父皇喜欢什么的小本本,你照着做。”

沈染很大方,还真拿出了一个很破旧的小本本。

现在的皇帝,已经不值得她再花心思了。

不如物尽其用,给想讨好他的人。

沈染瞥沈柳依,半晌,还是低声道:“但很多事,也没必要那么在乎谁喜不喜欢你,父皇的喜欢,并没那么重要。”

“然后,你可以用你要跟踪我深入敌营陷害我为由,去狩猎场学骑射。”

沈柳依拿着小本本,很震惊。

这是让她一边反怼应付母后,一边画大饼,然后挤出空间做她想做的事。

怎么有一个小姑娘,想法可以那么多,那么八面玲珑。

“你也是这么应付淑贵妃的?”沈柳依看着她像在看逆女。

沈染嗓音平平,“母妃才不会管我做什么,这些计策我都用不上。”

沈柳依:“……”还是好妒忌是怎么回事?

但心还是软下来一点了。

她说:“那你想我做什么?”

她都想不出还有沈染做不了的事。

“我母妃去永福宫当晚,到底和皇后谈了什么?”沈染说及淑贵妃的事,一瞬严肃。

沈柳依才知道,她一直记着,并且不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也是母后告诉我的,你母妃……”大概是沈染眸色忽然凌厉,沈柳依没再说下去。

上次她说,淑贵妃和昔日旧情人互通信函,被皇后发现,又告诉皇上,然后为了沈染畏罪自尽。

沈染当然不信。

贺朝也说过淑贵妃和他只是谈姜佐之事,自尽是因为无法忍受枕边人杀了她的父亲。

沈染也没全信。

她想自己再查一遍,便道:“你有机会试探一下皇后,问问当晚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

沈柳依没有拒绝的理由。

很快,她拿着沈染的小本本离开了。

玉竹走进来,欲言又止,道:“总觉得皇后要气死了。”

这么辛苦教出来的端庄听话公主,也不知以后变成什么样。

“那不挺好,省得我动手。”沈染对害过她的人,产生不了一点同情心。

玉竹狠狠点头。

又想起个事儿,急道:“对了,刚刚奴婢听到宫里人说……谢将军从御书房出来后,就传人去逮姜墨了。”

“现在姜墨在牢里,说是要审他关于姜佐的案子。”

沈染站了起来,“什么?”

她的脸色变了。

皇上一定不可能见着她让西蛮背锅,一定会想办法促成姜墨让兵权。

谢厌离向来只在意她,要是皇帝逼急了……

他会不会改了主意。

“玉竹,出宫去定国侯府。”

沈染立刻出了门。

……

一个时辰前。

御书房。

谢厌离正在和皇帝下棋,每次都能刚好旗鼓相当。

“姜佐是否西蛮毒害一事,臣会审姜墨。”

谢厌离嗓音极淡,“审了,陛下便很快能达成心愿。”

他没说是什么,但他们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