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被放出来时,沈染托着下巴,坐在床上画了很多叉叉,苦恼极了。

她是真的病了,唇色苍白,脸蛋透着不同寻常的潮红。

以前在宫里她病了都会苦巴巴,要母妃哄才愿意喝药。

但这会儿,她不需要哄,似乎短短一月,就成长许多。

“殿下,奴婢看到军营有许多炉子,不如今晚煮点您爱吃的甜汤?”

玉竹看得心酸,能做的就是尽量让沈染开心。

沈染招了招手让她过去,压低嗓音,说:“我现在没胃口,你先和我一起想个事儿。”

玉竹认真听着。

沈染嗓音更低了,“你说,我要怎么下手,才能让谢厌离听我的?”

玉竹:“啊?”

她觉得殿下一定在说笑,这样的男人,她看到都觉得害怕,怎么还能对他下手……还让他听沈染的话?

沈染瞧到玉竹惶恐的神情,就知道她想不出来法子。

摆了摆手,说:“算了,我来想,你听听哪个靠谱。”

玉竹重重点头,认真听着。

沈染摸了摸她藏在衣袖里的东西,说:“下毒怎么样?让他毒发,放我离开鹿城,我才告诉他解药在哪里。”

“但谢将军身边有很多用毒高手,应该不需要您……”

沈染瞪了玉竹一眼,玉竹瞬间捂住嘴。

自知方法靠不住,沈染继续想,“挟持他……算了,他挟持我还差不多。”

她托着腮再想,“他身边那个暗卫玄戈好像很受宠,又笨笨的,不如从他下手,要挟……”

但都没说完,她就否定了。

谢厌离这种人,无论用谁做要挟,大概也动摇不了他一分。

他就是个混蛋。

她想了半天,小本本上打了无数个叉,终于猛地一抬头,眸色明亮,“有了。”

第9章 他在调侃她

沈染冒着寒风,坐在谢厌离每晚都会路过的地方。

她摸着腰间那块翠色玉佩,想起和谢厌离第一次见面。

这玉佩,就是那次她向谢厌离讨来的。

她的母妃年轻时跟着父皇征战,落了病根,很不容易才有了她。

她是最小的公主,出生便很受宠。

这样,就容易引来宫中其他人的嫉妒。

六公主最喜欢找她茬,某天跑她跟前,说:“父皇对你好有什么用?你长大了就要嫁出去,你的夫君一定没我的好。”

“母后有意让我和定远侯的嫡长子成亲,以后我就是定远侯府的主母。”

“谢公子长得俊,对我又好,他还说了最讨厌你。”

她当时都没听进去,就听到了定远侯的长子讨厌她。

好过分。

她都不认识他,凭什么讨厌她。

第二天,她就气呼呼把谢厌离堵崇文馆门口,要刁难他。

她瞧到他腰间玉佩那么好看,伸手拽住,“本宫要你的玉佩。”

“小公主这是在拦路打劫?”他垂眸瞧她,嗓音淡漠。

很清冷俊俏一少年,可惜听这语气,就是在偷偷讨厌她。

她恼了,摆起公主的架子,“我是公主,你是臣子,我要你一块玉佩怎么了?你不给,我就去告诉父皇,说你欺负我。”

“我让你做不成六皇姐的驸马。”

谢厌离一顿。

他墨色的眸看着她气鼓的脸蛋,许久,轻笑了声。

似是明白了什么,他解了玉佩,蹲下来系在她腰间,缓缓道:“虽然不知小公主听到了什么,但在下尚要随家父出征,无意娶妻。”

“大概,不可能做小公主的姐夫了。”

沈染当时不懂他为什么笑了,尾音微扬似在调侃她,但嗓音很好听,让她耳根酥麻,再说不出刁难他的话。

转眼,清冷的少年变成现在冷面铁血的将军。

而她再也不是受宠的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