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姜将军一定是病逝?”沈染粗着嗓子,开演了,“我倒觉得他的死很古怪。”

茶楼的听众很多,还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有人啧了一声,“你这说书人,故弄玄虚了吧,当时仵作都说了,姜将军五脏衰竭而亡,就是病逝的。”

沈染:“姜将军是武将,征战沙场多年,身体好得很,六十就衰竭而亡,你也觉得不奇怪?我想,七十岁还肚满肠肥的人,也不至于吧?”

沈染这一计是引导,引导看客去乱想。

无论他们怀疑的方向是什么,只要怀疑姜佐的死就够了。

她笑了一声,还道:“我早年游历,可听过不少杀人于无形的药,让人像病逝却不是病逝。”

看客议论纷纷。

姜墨和玉竹坐在一旁,默了默。

他忽然觉得自己被沈染忽悠太正常了,不是他警惕心不够,是沈染太能演。

每句话都说得真的一样,一个才出宫门的小公主,还能把自己装作游历四方的说书人。

此时,茶馆又进来两人。

一人看起来憨厚,拿着佩剑。

一人一身玄衣,浑身气场冷戾,虽然戴着面具,但那双凤眸看向人时,那锐利半分不减。

不就正是谢厌离和玄戈。

谢厌离坐下,静默不言,玄戈连忙帮他倒茶,还小声道:“主子,你伤口没好,不能喝酒。”

谢厌离把玩着缠在手腕上的蓝色腰带,墨眸沉沉。

沈染隔着屏风还不知道他来了,继续演着,感叹道:“西蛮年年侵犯边境,姜佐保家卫国,那是有大仇,姜佐的死值得深思啊……”

玄戈听着,啧了一声,“殿下聪明啊,这不就等于澄清了最近西蛮和姜家军有关系的谣言?”

“甚至还帮西蛮拉了一波仇恨。”

所有人都很安静,晏城没人会喜欢西蛮。

甚至唏嘘。

有人感叹要是姜佐还在,指不定能拿下西蛮。

沈染感觉气氛到了,鹿眸很亮,开始添油加醋,“不过,好在姜佐还留下了淑贵妃这样好的女儿。”

“为求皇上安稳,放弃竹马,进宫为妃。”

“虽然她不在了,但她还有一个机灵可爱的小公主。”

玄戈忍不住笑了一声,谢厌离摩挲着腰带的手一顿,抿了抿唇。

沈染话锋再一转,“可惜,小公主可能要被送去西蛮,可悲可叹。”

她要和亲的事,其实还没传出去。

看客听到这里,茶馆都沸腾起来。

姜佐和西蛮有仇,还可能被西蛮人毒死了,还送小公主去和亲,那合理吗?

沈染要的就是这效果。

要的就是他们觉得不合理。

忽然有人道:“姜佐都死了几年了,会不会是姜家军失了权,不甘退守边境,想和西蛮联合,反了应凰国?”

有人附和,“就是,说来说去就说这些死人,现在掌管姜家军的又不是姜佐,指不定有反心。”

“是啊,谢大将军不是据闻被扣押姜府了吗?”

沈染隔着屏风,特别感激提起这个话题的人。

她今天本来就想澄清这事儿,要是又是玉竹做托儿,次次都是她说话,那不太假了吗?

她故作深沉,“谢将军?你是说那个断袖?”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玄戈都忍不住看谢厌离一眼。

沈染道:“怎么可能是姜少将扣押?老夫看,是他赖着姜墨不愿走。一个权臣这么久不娶妻,你们就不曾怀疑?”

“他爱姜墨而不得,恼羞成怒,想泼姜家军脏水。”

沈染说完,浑身舒畅。

她要说的都说了,八卦最容易惹起百姓好奇,这么多流言混一起,就不会影响姜家军什么。

她这计策真妙。

但她都没有离开说书席,忽然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谢厌离和姜府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