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朝意味深长地说：“殿下真的想在山上扎营？”

沈染圆溜溜的眸子看着他，不解，“有什么问题嘛？”

“这一带的山不同鹿城，鹿城外的山因为有山匪，野兽都被猎杀了，殿下之前在那头可能没感觉。”

贺朝一样样帮她数着，“但这里的山有老虎、豹、熊，夜晚会有野兽声，更别说还有虫子一类的东西。”

沈染已经听得皱成苦瓜脸。

但她左右衡量，还是觉得谢厌离比这些东西可怕，软着嗓子道：“有你和玉竹在，我……不怕。”

这不怕说得特别虚。

“殿下是遇到了难事？”贺朝几乎一眼看穿沈染的不对劲。

沈染左右瞧瞧，也没想隐瞒，低声道：“我怀疑谢厌离跟来了……”

“可有证据？”贺朝蹙眉。

沈染想起那铃铛，但这实在不好说出来，也可能是谢厌离之前放她包袱里，她没注意。

她摇了摇脑袋。

贺朝笑了一声，“那该是殿下日思夜想，多心了。谢厌离何人，就算记恨你，也该是在京中等你。”

“届时有姜家军在，他不想放过你也做不了什么，只要殿下守住自己的心便好。”

沈染想了想，实在不想吓自己，决定信贺朝的，放下心来。

她想到个事儿，“我一直没出过京城，外祖父去晏城养病后我也再没见过姜家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殿下去到便知。”贺朝言简意赅，“就算有事，贺府财大势大，也足够护着你。”

沈染听着就觉得不对劲。

她去见姜家军，还需要贺朝护着？

姜家人从小就疼她，难道发生了什么，都不疼她了？

但这空想也不是办法，等到后天便什么都知道了。

这空隙，她瞅了瞅贺朝，这人做什么都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但昨晚贺朝的话她思考了一番。

“贺伯伯，你一直说我和谢厌离不会有好结果，是不是因为我母妃和父皇？”

贺朝睁开眼，他没说话但又像被说中了心事，眸色比以往都深。

沈染很认真地道：“因为母妃和父皇当初也是算计，而你选择成全，但母妃没有落得一个好结果，成了你心中的刺。”

“所以你憎恨谢厌离，你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

贺朝顿了会儿，忽然大笑出声。

他没否认，却也像默认，“小小年纪，倒是通透。”

“但我和谢厌离不一样。”沈染想起那双幽深的眸，想起谢厌离做过的点点滴滴，说：“他从来没伤害过我。”

“他纵我护我，教我在这世上生存，就算他是利用，我也感激他。”

贺朝看向她，“只是感激？那以后若他不愿放过你……”

沈染很想说点什么，忽然又想起谢厌离之前的话，心里没底了。

越想越没底。

特别前晚那么痛……

忽然，抬起脑袋，她气鼓鼓地道：“算了，你当我没说。”

贺朝看着眼前小姑娘，摇了摇头。

他是老了，不懂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心思变得那么快。

前一刻，还为谢厌离说话。

下一刻，好像把自己气到了。

有意思。

沈染一行人到晚上还是住了小镇。

贺朝说得太吓人，她想到有虫子还有这么多可怕的东西，就感觉睡不好觉了。

这里靠近姜家军，镇上倒是和平不少。

沐浴完她便拉着玉竹去逛了一圈，直到入黑才回客栈。

一天都没异常，她已经把铃铛的事儿忘了，推门进屋。

才进门，她鹿眸瞪大，整个人都僵住。

谢厌离正坐在床边，手上拿着明黄色的小本本，漫不经心地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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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