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誉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他忍不住问。
老大已经看到了那辆惨遭毒手的鱼头车,模棱两可地点头:“先过去?看看车。”
白洋都不用?眼睛找,顺着刺鼻的油漆味,锁定了那辆车的位置。全车原本是粉色,现在被鲜红色油漆泼了个遍,远远一瞧刺目瘆人。流淌到地面上的红油漆更让白洋闭上了眼睛,太像泼洒了一地的鲜血。
绕着车检查一圈,白洋捂着鼻子问:“这周围有什么字吗?”
“没有。”老大回答。
“那就奇怪了,要是威胁肯定会留下信息,不然谁知?道是什么目的。”白洋顺着自己的思路推理下去?。
“先叫人过来检查一下再开。”老大把钥匙给了老四,“这车是徐姨的,检查完毕之后开到4S店,拆开看看有没有跟踪器。”
白洋不再言语,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有人寻仇,要报复唐誉?
几分钟后,老二打电话通知?可以?在安保监控室里看监控回放,白洋跟着他们去?监察,目光定格在小小的电脑屏幕上。半小时之前,一辆黑色的埃尔法停在了鱼头车正前方?。商务车的大小和五菱宏光mini形成强烈对?比。一个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全副武装,根本看不到一丁点皮肤,手里拎着两桶红油漆。
他动作很快,像有着好几年?泼油漆的经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车体淋了个遍。白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身?影,他最后绕着车看了两圈,扭头跳上了埃尔法。
车开走了,连车牌号都提前做好了遮盖。白洋推了下眼镜,这看起?来就很麻烦了。
楼上,唐誉安全地坐在办公室里,很想借用?老六的耳麦听听内部连线。但保镖们的耳机哪怕塞到他耳朵里也无济于事,他的耳朵离开助听器和人工耳蜗,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们已经在看监控了,正在查。”谭玉宸给他汇报细节。
“好,让大家小心?。”唐誉看向玻璃缸里的小鱼。小鱼有唐基德照顾,自己也有一大家子照顾。
“放心?吧,他们心?里有数。”谭玉宸安抚着唐誉的情绪,“你?别紧张。”
“我?我没有紧张,你?别太紧张才是。”唐誉笑了笑,回味着茶水室里的短暂相拥。在他记忆当中,白洋很少那么主?动地抱他,哪怕是刚才,唐誉都没想到他会如此主?动急切。
谭玉宸确实很紧张,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你?放心?吧,这回我肯定保护好你?。绝对?不让那个……再有机可乘。”
“我知?道你?们肯定能保护好,只要在国内,我其实没什么危险。”唐誉安慰着老六,对?于自己生?命当中的不安全感,他已经能完美自洽。
毕竟他从?小就知?道有人要追杀他。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唐誉亲身?经历了很多次,他这条命仿佛被陈念国下了诅咒,到了25岁他就要收回。家里人更是紧张万分,有的时候,唐誉感觉一家人就像……睡美人童话故事里的国王和王后,为了不让心?爱的女儿将来被纺锤扎死,宁愿下令毁掉全国的纺织车。
他们的担忧和不安落在唐誉眼中,都是爱的具象化。
“六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些天都乖乖在家么?”唐誉忽然问。
谭玉宸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为了让唐总消气?”
“不是。当然也有这部分原因。主?要是因为……我真的不想家里人为我担心?,我活在陈念国的追杀令里,他们比我更痛苦,我想减轻他们的痛苦。你?还记得我被狙击那天吧?”唐誉冷不丁问。
谭玉宸的脸色霎时惨白。
“那天我已经做好了回家的准备,你?们也已经尽力了。不要自责。”唐誉也回忆起?来,可能是当时太慌张了,有些细节应该和真实情况有出入。他和家里人打着电话,计划着一会儿在机场买点什么礼物,虽然家里人多次往返来看他,但唐誉向来愿意给家人惊喜。
走着走着,他路过了一家眼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