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这?两个字一丢出来,重磅消息堪比深水鱼雷,炸得在场很多画家木若呆鸡。唐誉简单地喝了一口茶,公事公办地浏览着桌上的画,又问:“我想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钢棍嘴唇干裂。“什么……机会?”
“第一个选择,我买下村里所有的画。你不用怀疑我的经济实力,我既然这?样说就可以?办得到。第二个选择,我挑选一些画作,比方说每个人?的代表作,然后在北京找个地方办一场多人?画展。当然,这?不只是小型展览,我可以?通过渠道安排媒体、画廊、业内杂志,或者资深买家。”
钢棍一张嘴,嘴唇都裂了。“在哪儿?”
“北京。”唐誉将鲜血沾满的白纸丢在一旁,“如果?现?场有人?卖出作品,我抽1成,9成归你们自己。但我也有条件,首先,我只会给你们办唯一的一场,我不可能永无?止境给你们办下去,其次,我不能确保你们会被挖掘,但我会尽最大能力,帮你们搭桥。能不能被画廊看上、被投资人?看上、被杂质看上,就是你们自己的本事。”
那?些站着摆画的艺术家们全部看向了钢棍,有几个人?甚至想要提前开口,蠢蠢欲动。只不过碍于?钢棍在场,最后又闭上了嘴。然而念头?无?法遏制,他?们的渴望从眼神里飞出来,无?声嘶吼着冲到唐誉面前。
唐誉再次看向钢棍:“我知道,你们都是美院毕业,艺术这?条路不好走。”
“为什么……”钢棍的肩膀在抖,“为什么帮我们?为什么!”
唐誉想了想,说道:“我不想掐掉你们唯一的一束光。作为普通人?,你们已经把能做的努力都做到了极限。如果?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希望你们好好把握,不要让机会溜走。我愿意?为‘努力’本身买单,我也买得起这?个单,达成双赢。”
屋里只剩下喘气声,声音很轻,却像阵阵脚步声杂乱不堪。这?短暂的安静很快就被打?破,钢棍先是抓着木架狂笑,然后又转着圈地哭了起来。他?连哭声都像是笑了,已经分不清是笑中含泪,还?是泪中含恨。他?如同一个蹉跎的老人?,又如同一个愤慨的孩童,而落在唐誉的眼中,他?所有的挣扎都是一种具象化,像那?白洋喉头?永远咽不下去的一把火,一口气。
“下面,可以?给我看画了么?”唐誉感受到了冷静,也感受到了残酷。他?随手放下的绳子,在这?一刻变成了独木桥最后的一段路。
一张张画被搬了过来,排山倒海气势如虹,填满了他?面前的客厅。唐誉并没有举办艺术画展的经验,他?张张过目,用自己的审美去选择可能撞上“慧眼”的作品。那?些浑身带刺的艺术家很安静,把成叠的纸张、画板放上去,等待命运垂青。
“请问,这?个,是谁画的?”唐誉指着一幅画作问道。
画上面,是一只正在奔跑的羊。
刚才给他?递纸巾的木棍站了出来。
其余的艺术家紧张地看向了她?。
唐誉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突变,他?对一切的掌控源自天生基因。“大家不用慌张,我并不是看上她?的画就只给她?办展,每个人?的画我都会选。我承诺,我就会负责。”
话音刚落,院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不用唐誉多猜,他?便知道是谁来了。
连串的脚步声带出焦虑的火花,白洋第一个冲进来,视线却被数不清的画架挡住,一时之间?找不到唐誉的身影。什么画、什么艺术……这?都不是白洋世?界里的东西,他?虽然干这?一行,能把每个艺术家说得天花乱坠,然而在关键时刻这?些仍旧会被他?丢在一旁。
钢棍冲了上来:“买画,你们买画……”
白洋听不清他?的嘀咕,一把揪住钢棍领口。钢棍的身体就像没有重量,被白洋轻而易举地牵引过去。自从离开了体院,白洋许久没有如此激烈的暴怒,杀红了眼一样将扑面而来的钢棍来了个过肩摔!
脚下像踩了钢钉,重心稳得要命。白洋用肩头?顶起钢棍的身体,腰身拧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