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谭玉宸还是车里最稳的那个,连武器都没有碰一下, “村长和支书都在前头, 没事。”说完他又压住耳麦, “老大,村长怎么说!”
白洋当然知道村长和支书都在前头, 但?这突如其来的围攻真没见过, 轻盈的空气?在不断加重, 厚厚得压在他身上。明知道那个耳麦里是老大和老六交涉, 可时间却这样难熬, 让他禁不住想要?按一下快进?键。
不能出事,不容出事!
和他对比强烈的人倒是唐誉, 被他严丝合缝地压着就老老实实地躺平, 两只手还分?开放在他的腰侧, 这样也不会硌着手。体育生的硬骨头唐誉可是见识过的, 见识了很多很多次。特别是白洋身上每一寸。
“白队这么紧张害怕啊?”现在他笑?着问?, “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白洋才看向?身下, 对视中, 唐誉眉心的舒缓让他匪夷所思。就好像……唐誉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异常熟悉,完全是信手拈来。他的淡定不仅没有解开白洋的紧张, 反而又给心结上了一道沉甸甸的锁,唐誉为什么不会紧张?他从?小就如此淡定吗?
“你不怕?”情急之下白洋脱口而出。
“我不怕。而且我给你一个建议,六儿虽然有时候很不靠谱, 但?这种事情他就是风向?标,他都没慌张,咱们就不用?紧张。没事,听听老大怎么说。”唐誉的语速缓又慢,又因为他从?小学习唇语的缘故,咬字发音比普通人重,说话时习惯盯着别人的嘴,又认真又执着,“你要?是再这么紧张,我就要?拍你了。”
白洋也很想起来,但?方?才冲进?脑袋里的紧张在他肌肉里堆积乳酸,短时间内关节僵硬。他不禁想,如果在这里打起来,唐誉是第一个被打死的吧?
唐誉的手只好伸过来,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下。“六儿,怎么回事,问?清楚没有?”
“是村子里的行?为艺术,没事。”谭玉宸用?余光扫视窗外行?人,堪比狠辣的鹰,“村长说,这也是他们最头疼的地方?,具体到了住处他会和咱们解释。这些艺术家总是搞些七七八八的活动,但?是从?来不伤人,就是有些行?为看起来瘆人。”
“行?,知道了。”唐誉的声线一如既往得稳,原本已经不想再发令,但?看了下白洋的眉心,“开稳一点儿,小心看路。”
“明白。”谭玉宸先回应他,再对耳麦说,“老大慢点儿。”
伴随着头车的减速,他们的车又慢了下来,老三在后面?开着,SUV车队有条不紊地前进?。唐誉朝着白洋偏了下脑袋:“没骗你,没事。”
“我当然知道没事。”白洋嘀咕了两句,这才从?唐誉身上起来,“村长说这是什么……行?为艺术?”
唐誉也跟着一起坐起来,整了整领带。“是,行?为艺术也算是艺术当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你没见过?”
白洋摇头,他没少听说过,但?这确实是第一次见,和他的生活相距甚远。
车外最起码有二?三十人,有男也有女。但?是性别之分?已经从?他们脸上模糊了,有些男人的头发很长,有些女人是光头,有人是脏辫有人戴帽子。他们的身上画着统一的彩绘,脸上有大面?积的涂白。不知道这一场艺术的主题是什么,但?白洋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麻木”这种情绪。
“我算是明白了。”白洋这才松了一口气?,算是搞懂刘金贵为什么让他们来找他儿子。这是一个艺术家的村子,如果不和他儿子谈谈艺术,说不定都带不回来。但?这里算得上真正的艺术村吗?白洋无法?确认。
毕竟,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艺术家,说白了就是个市场销售。
唐誉同样也在观察,行?为艺术他倒是看过很多,有些意义非凡,有些完全就是“闹事”。只不过他万万没料到在这样的小村子里还有艺术蓬勃发展,居然衍生出了独特的文化氛围。
在这诡异又缓慢的氛围陪伴下,车子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栋自建小别墅,是刘金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