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唐总。”戚飞星憋了好久的话全让唐誉说了,现在他只有一件事,便摸了摸兜,“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我想这个东西是您的……”

白洋离开?医院时?天色已暗,又到了夜幕四合的时?候。

梁轩离开?医院后就?没说话,一个人蹲在马路牙上,弓着背,像是在吐。

白洋没过?去打扰他,这时?候无?论做什么,都达不到安慰的效果。梁轩嘴上说着不愿意来,但压不住他的本性?,仍旧跟着一起过?来了。结果就?是……无?论是床上再也没有苏醒的李新博,还是他熟悉的李成平,都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失去这部分信任,感觉就?像挖掉了一个器官。钱运说他对“李新博”3个字有生理厌恶,对梁轩来说,这就?是熟人造成的心理创伤。

等?梁轩吐得差不多了,白洋从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后走过?去:“漱漱口吧。”

梁轩一把?将水夺过?,哗啦哗啦地开?始漱口,吐进了下水口。

“唉。”白洋和他一起蹲着,给他递了一根烟,“抽点儿?”

梁轩吐得眼角煞红,脸色煞白。接过?了香烟,点燃后他没有猛吸,反而是看着烟缓缓燃烧。

“尘归尘,土归土,没法改变的事情就?放着吧,谁也改变不了。”白洋抽了一口,“我理解你。”

“你理解个屁。”梁轩苦笑了一声,开?始抽烟。

“我研一那?年,被自己?亲手带进学生会的学弟背刺了一次,他们诬陷我,说我一个人贪污了运动员基金的几十?万,说我卸任时?交上去的账本不对。研二那?年,我也遇上了不少糟心事。虽然和你比不了,但大差不差吧,想不明?白。”白洋也跟着抽烟。

梁轩看了一眼白洋,还以为他这空降的命从未受过?苦。

“你恨李新博吗?”白洋转过?头问。

梁轩像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他只能写一个“解”,下面想不出来。“我只知道我爸都快疯了。大运和乐乐的父母是跟着水总一起,我爸是李叔带进来的人。我爸在家也不提他们,有时?候长时?间的发呆。我真没想到……我他妈就?是想不到……这傻逼。”

“不是每个人都能面面俱到,连水总都办不到。你可以继续恨李新博,只要能让自己?舒坦些,你可以继续恨他。但是……”白洋拍着梁轩的肩膀往下压了压,“不要回头看。你要是心疼李叔,就?带着你爸过?来瞧瞧他。”

梁轩猛吸了几大口烟,把?烟拧在地面上,拧灭。他只是看向了对面的车:“司机还等?你呢,你先走吧。”

“不送你回去了?”白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了下班点。

“我自己?待一会儿,冷静冷静。”梁轩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那?……好,我先走。你也别晃悠太久。”白洋留给他独处的时?间,告别后坐上了车。时?间刚好,他去接唐誉下班。

回壹唐就?像回体院,越靠近,白洋的心情就?越是雀跃。前台也不拦着他,让他直接去办公室,白洋走在半空的公司里,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唐总办公室的门?口。

“这个应该是您的,我还给您。”

谁在里头说话?白洋一耳朵听出不是唐誉的声音,门?没有关死,他顺着门?缝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侧影。

戚飞星?天尊的戚飞星?白洋退后一步,不想打扰他和唐誉的沟通。然而戚飞星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亮晶晶在掌心闪着,很明?显是一个圆圈的形状。

唐誉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戒指让戚飞星捡走了,怪不得找不到。失而复得的心情挤满心房,唐誉快速拿回来,摘掉手上那?个,换上了真品。“谢谢。”

“那?我先走一步,期待和您的下一次见面。”戚飞星心里敞亮极了,安静无?声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白洋明?明?可以过?去问,但刚才下意识地站在了拐弯的位置,等?到他再想问,戚飞星的人影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