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哥,等?我长大了就当官去,以后谁敢笑?话我和屈南,我就治谁!”

“北哥,我长大了想当公务员,弄个铁饭碗,多好?。”

“北哥,我……长大了什么都当不了了。”

“北哥,救唐誉,救他。”

屈向北很少?落泪,等?到泪水掉落时已经刹不住闸,而且只有左眼有泪水。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泪还是?真正?屈向北的泪,或者?是?体内的主人格屈南在哭。他最怕白洋对谁动了真情,事实证明他的惧怕没有猜错,白洋一旦爱上就不要?命。

手术室里?,白洋察觉到自己居然感觉得到一切,可是?又动弹不得。他好?像飘起来了,能看到一大堆人围着他。

仪器在旁边闪动,有的有数字,有的没有。不断有白色纱布被?换下来,变成了鲜红的。身体越来越轻,白洋听到了最熟悉的哨声,那是?他每天训练都要?听的哨子,就在首体大田径队总教练黄俊的手里?。

哨声响了!

他的思维跟着哨声开始转弯,运动轨迹变成了弧线,谁也拦不住。他回到了最熟悉的老地方,绿色的跑道,橘红色的田赛场地,沙坑,投掷区。墨绿色的软垫层层叠叠,变成了背越式跳高的软着落区。

那里?才是?他的归宿。在哨声中白洋最后一次起跳,右腿蹬离地面的一刹那身体开始转向,后腰凹起,视线从直视软垫变成寻找天空。他把后背交给横竿,两条腿在半空中收拢,手臂自然而然地放在身体两侧。

哨声响了!

我又回来了。白洋的脖子像天鹅一样弓起,第一次发觉起跳居然可以这么轻。完美的滞空让他思绪万千,身体就这样滑过了横竿,再无其他。

哨声又响,可是?这一回哨声中夹杂着他耳熟的清脆叮铃。白洋穿着队服看向他能看到的地方,只剩下一扇门。门外站着妈妈,门上挂着一串金色的铃铛。一个一个小铃铛串成了一串,成为了妈妈眼里?的保护符,平安符。

叮铃叮铃叮铃,年龄模样的张怜云抚摸着铃铛,缓缓地回过了头。乌黑的头发扎成一束,还是?她?没长白头发的样子,还没有被?婚姻蹉跎出的皱纹。

妈妈,妈妈,妈妈。白洋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在铃铛的响声中感觉到了最后的安定。

嘶……手腕好?疼。唐誉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给他打?点滴的护士。血腥味还在鼻子里?,唐誉目光凝滞般看向天花板,一瞬间颤抖不停。明明没有体内伤,可是?每根肋骨都像被?打?断,心脏也像被?一双手撕破。

在病床上,唐誉紧紧地捂住心口,眼睛越瞪越大。疼的感觉那么真实,他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换心手术,整个胸腔都是?勉勉强强缝合起来的,只要?一动就要?喷血。他小心翼翼又不敢怀疑,几次深呼吸之?后就要?起来。

“别动!”屈向北第一时间按住了他。

“别动我!”唐誉一把甩开屈向北的手,也甩开了刚刚扎上的点滴针!

“你再动难道还要?白洋醒过来之?后担心你吗!”屈向北又把他死死按住,却发现唐誉居然这么难按。直到脸上裹着厚厚纱布的谭玉宸搭住他的肩膀:“我来吧!他听不见的!”

谭玉宸一步跨过屈向北,按住了唐誉的肩膀。

唐誉两只手颤抖着,木然地看着他。

谭玉宸裹着纱布的手缓缓地比划着。

[咩咩还在。]

唐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还在!还在!”谭玉宸哭着喊出来。

唐誉的挣扎顿时止住了,用手指摸着玉宸的嘴唇,像自己第一次学习唇语,需要?依靠手指的抚摸体会说话人的口型。

第146章 家属 现在,以后,会有一群人为了白洋……

谭玉宸的左眉毛都烧没了, 还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竖在?眼?皮上。但他最疼的不是?烧伤,不是?割伤,而是?心里。

早知道唐誉长大要受这么多罪, 小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