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是太阳系。白洋又低下头,看到桌上?有一本熟悉的书籍,怎么那?么像北哥家里的那?一本?他快速地翻开,结果就看到了皱巴巴的星体图。

书上?的星体和墙上?的星体交相呼应,闪着只有它们才能懂的微光。

“糖糖小时候是早产,7个?月就落地了。我出了车祸,直接把他给撞了出来。”唐爱茉颤抖着坐在床边,她不应该这时候说?这些,可是她太想说?什么,要告诉全世界她关于儿子的事。

她有个?儿子,叫唐誉。

“一落地,他就没有生?命。”唐爱茉觉得自己很自私,很残忍,这时候了,她居然?告诉白洋这一切。

白洋的身体一动不动地站着,撑在那?里。他不能倒,唐誉没回来,自己绝对不能倒下。更何?况他经历了太多太多,已经练就了足以抵抗千钧的抗压力。白洋永远都?不会倒。

“医生?带他去抢救,在保温箱住了3个?月,他爸爸签了无数张病危通知书,才把他接回来。他第一次动手术,做那?个?人?工耳蜗,我们在紧要关头才知晓医生?已经被陈念国买通,他要彻底毁掉唐誉的脑神经。等我们冲进?手术室,唐誉头骨上?的凹陷已经打磨好了。”唐爱茉在自我惩罚。

白洋仍旧笔直。

屈向北满是心疼地看着他。

“他的耳朵做了两次手术才好,他第一次听见我叫他名?字,立马就不哭了。”唐爱茉笑了笑,“后来,陈念国还安排了下毒……”

白洋保持着原本的站姿,目视着那?颗名?为海王星的珍珠。那?颗珍珠一定经常被唐誉抚摸,比其他的珍珠要亮。唐誉的人?生?就像这一颗颗珍珠,都?串起来了。

“下毒失败后,陈念国就消失了,销声匿迹。”唐爱茉战战兢兢这么多年,原本以为的平淡被一声枪击击碎,“读研的那?两年,他遇上?了一次车祸。”

白洋才开始摇晃,自己和唐誉是不是说?过什么话?

你怎么没被车撞死?

“还有狙击手,但每次都?被糖糖躲过去了。他福大命大,小时候家里老人?为他敲钟祈福,所以这次一定没事。一定没事,一定不会出事。”唐爱茉摸着床上?新换的被子,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但是她一暂停思考,就会想起糖糖小时候的样子,“糖糖很坚强,他会撑得住。”

白洋眨了下眼睛。

是,他撑得住。

但是,他不会撑了。

自己太了解唐誉,唐誉那?个?人?,那?个?傻瓜,那?个?把家族颜面和尊严放在生?命之上?的狗东西,他落到陈念国手里会撑着吗?不会。他会想方设法激怒陈念国,他那?么怕疼,会求一个?速死。

那?家伙,对外人?温柔,对自己毫不留情。他一旦断了活下去的念头,就会走得最快。他一旦放下了所有的人?,就会不声不响的离开。

自己太了解他了。自己太了解他。

白洋多希望自己不那?么了解唐誉。

唐誉缓缓地睁开右眼睛,他应该是……昏过去了。

桌上?多了一部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是01:35分。

已经是午夜了,家里人?肯定都?没睡,肯定闹得人?仰马翻。

费劲儿地抬起头,唐誉又被疼得冷汗密布。因为要见温焕,唐誉特意?挑选了浅色的衣服来穿,所以飞溅的鲜血印上?去格外明显,点点滴滴,大片小片。

他的左手被尖刀扎穿了掌心,钉在了木桌上?。左眼被陈念国肘击得血肉模糊,像一个?血洞,睁不开也看不见。

但他现在疑惑的是,自己怎么还没死?

面前?再次出现了白洋的身影,唐誉距离他时远时近。最后白洋停在了他的身边,再也不走了。

“醒了?”陈念国欣赏着胜利的果实?,“唉,真想让你家里人?看看现在你什么样。”

唐誉流血的嘴角牵强地动了动,扯出一个?蔑视的笑容来。“看见了,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