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还在行驶中，她没有立即解开绳子，而是闭眼假装昏迷，偷听着前座几人的动静，避免打草惊蛇。

前面坐着的几人不熟，偶尔的交流也是疏远地问一句还有多远。

炎炎能从他们对话中提取出的唯一讯息，就是雇佣他们绑架人的那人，是“沈哥”。

汽车晃晃悠悠停下，两个男人把炎炎扛出来，放到一间废弃小谷仓里，到处有一股霉菌的味道。

炎炎努力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等到周围没有声音，才试探着睁开眼睛

正好和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人对上视线……

“！”

她剧烈咳起来，断断续续叫出那人的名字：

“沈岚，咳咳，宇……”

“哎？你怎么能看见了？”

沈岚宇没有戴口罩，面部骇人的伤疤毕露无遗，他惊奇地靠过来，眼底亮光透露出炎炎看不懂的情绪。

“嗯。”

炎炎挤出一声气音当成回应，任由沈岚宇转着圈把她打量了一遍：

“刚才看见你脸憋得越来越红就知道不对劲，果然在我面前装睡呢？”

“沈老板，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沈岚宇自顾自走来走去，手指搓着下巴自言自语：

“眼睛居然恢复了？天使也不应该能这样啊……该说不愧是世界外的来客？”

“！？”

炎炎瞪大眼睛，瞳孔猛地一缩。

“很惊讶吗？”沈岚宇饶有兴致旁观她的表情，“我最近知道了不少呢！”

他坐回椅子上，大大方方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炎炎一直与他注视，发现他真的在对自己说实话。

这个小世界中，有觉醒者。

但是那个觉醒者不是沈岚宇，而是他合作之人。

那人一声致力于研究关于身处虚拟世界的猜想，但是被周围人当成疯子，无人相信。

只有沈岚宇这个疯子，愿意试着相信。

他们一起启动了让这个世界脱离别人掌控的计划，这也是炎炎和容故无法联系系统的原因。

炎炎眼神朝旁边一瞥，很快回神问道：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付出一些东西，就会得到一些东西……”

沈岚宇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指着自己斑驳的脸说：

“我献祭出自己恶魔的身份，扰乱这个世界的磁场。”

“你不是恶魔了？成了普通人类？”

沈岚宇挑挑眉，似乎在奇怪她为什么问这么多：“可以这么说吧……你不害怕？”

“还好，因为现在面对你的，可不只我一人。”

炎炎抖落刚才被自己解开的绳子，重获自由的双手在身前做了一个手势……

‘暴雨，这个手势代表什么？’

‘汪汪。’确认对方的存在。

‘这个手势呢？’

‘汪。’按兵不动。

‘那这个？’

“汪！”

行动！

谷仓的木门被踢开，一条身姿矫健的德牧如黑色闪电，在沈岚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从他背后扑过来，把他按倒。

“曹！”

沈岚宇脸着地，爆了一声粗口，顶着背后的大狗咬来的方向，一个翻身把狗掀翻……

暴雨“嗷呜”一声滚下他的后背，沈岚宇面露喜色，钳制他的，却由一只手代替……

“你，不长记性？”

沈岚宇脖子被一只手把持，脸被紧紧扣在地上，难闻的土钻进鼻子里，他扑腾了一会儿，挣扎着把脸侧过来，贪婪地汲取空气。

阴沉的男声从上方响起，沈岚宇泛着眼球，瞥到了那张无数次存在于他噩梦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