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二?楼歪脖子树的窗台处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米色的居家服,手里拿着一个半米长的玩具枪,从?阳台探出头,奋力?的将手伸出去,去勾那个风筝。

他身子不高?,只有一个小脑袋可以勉强探出阳台,以段瑜的仰视着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头毛茸茸的头发。

很快,风筝到了他的手上,毛茸茸的头发渐渐上升,露出一张秀气的小脸,他举着风筝向下看,最后目光落在?了脸上还挂着眼泪的段瑜脸上。

“这个是你的吗?”沈凌柯一本正经道,相比与哭闹不停的段瑜,这个孩子显得更?加乖巧一些。

段瑜看着他手里的风筝,又想到自己刚才哭唧唧的形象,心中?自尊心作祟,立马拿手将眼泪抹去,伪装成自己从?未哭过的模样?,点点头声音还带着哑意?:“是我?的,谢谢哥哥。”

段瑜的嘴很甜,他看着长的比自己大的孩子,都会叫哥哥,尤其每次自己闯祸后,就会立马跑去段宸的房间黏着他哭喊着哥哥你一定要救我?之类的话。

眼下更?是装的一副乖巧的不像话。

段母深知小儿子的脾性,倒是没有戳穿。

他虽然拿手擦掉了眼泪,可因为刚才爬树,手上早已?沾满了泥土,现下看来,整张脸像只鬼画符的小花猫。

“噗嗤”一声,年幼的沈凌柯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的笑了出来,“草坪上都是泥,你来我?家取吧。”

就这样?,段瑜和段母第一次拜访了隔壁的邻居,也是那时候起,两人的轨迹逐渐重合。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每一处,都有他们彼此的影子。

“每次走到这里,就好?像我?们又回到了小时候。”沈凌柯抚摸着那棵大树,神色晦暗,十多年过去,这棵树依旧容光焕发。

“还记得那个风筝吗?”

“第一次见面,我?当见面礼送给你了,这么多年过去,怕是早就烂掉了。”段瑜也忍不住回忆起来,那时候沈凌柯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看着冷冷清清,端端正正的,完全符合他心中?邻居大哥哥的形象。

段瑜对?于喜欢的人那是相当大方,当即就表示将自己最喜欢的风筝送给他,一来二?去,便真的将沈凌柯变为了自己的竹马。

也是那时候,他逐渐超过段宸,成为段瑜身边最亲近的人。

没坏。

沈凌柯看着段瑜的侧脸心道。

那副风筝,被他带到了法国,依旧完好?如初,连上面被雨水洇湿的痕迹还在?上面,隔着相框,他曾抚摸过很多次。

旧物?未变,同样?承载着自己未变的情感。

异国五年,他从?未有一刻放弃过想回国的念头,即便相隔万水千山,即便万般险阻。

那时的自己还太弱小了,还只是一个依靠家族给予的孩子,像是温室里的鱼,经不起任何风浪,也无法为段瑜遮挡风雨,

他能做的只有妥协。

向家族妥协,向蒋延妥协,然后亲眼看着段瑜被带到抢婚的车上。

但如今,眼前的人离自己只有咫尺,触手可及。

本该是属于他的。

这份不甘心憋在?了心里五年,沈凌柯不想再?等了,即便回来的时候骗他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没有好?朋友像他这样?。

他看着段瑜,呼吸渐渐急促,多次想要爆发出的情绪再?次悄无声息的冒出枝芽。

他想赌一把,赌赌在?段瑜心中?,天平会倾向谁,蒋延还是他?

“段瑜……”

“我?记得,树下好?像还埋过女?儿红?”段瑜思考了一瞬,看着歪脖子树。

那还是小学的时候,听到语文老师讲到古人都会在?土里藏一坛酒,名叫女?儿红,等到结婚或者生子的时候作为庆祝拿出来,讨个好?彩头。

于是当晚,心血来潮的段瑜当即邀请沈凌柯从?段父的酒柜里拿出一瓶价值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