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嫔妃们每一个都正如那红月所说的,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大多数出身显赫。而今被这么个青楼女子跑出来叫嚣着要比试琴棋书画,这些嫔妃们的面子还哪里搁得住?
“这位红才人还真是喜欢凑热闹,”紧接着站起来的,却是那一袭水蓝色长裙的于美人,她的脸上挂着既鄙夷又不屑的笑意,款款走过来,笑道,“怎么红才人,是不是离开了青月坊,没有了夜夜笙歌的日子就开始觉得寂寞了?”
这一席话不仅是红月,就连白泽的脸上也略有些挂不住了。白泽略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却迟疑着扫了朱砂一眼。而朱砂像是根本没听见于美人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红月听到白泽干咳一声,还当是白泽愿意替她出头,谁知却看到白泽在盯着朱砂的脸色,顿时气得瞪起了眼睛。
“既然红才人这么喜欢热闹,今儿是除夕,妹妹我也不好扫你的兴,就陪你玩一玩罢,却不知还有哪位娘娘也愿意一起热闹热闹?”于美人面向那些嫔妃们,笑呵呵地问道。
“却不知,皇上会给些甚么彩头?”远远坐在一旁的萧淑妃突然扬声问道。这萧淑妃自从先头里诬告朱砂谋害文菁皇后慕容薇之事,被降了品级,便一直深居简出,再不似从前那般高调,连坐都坐得远远儿的。
白泽瞧了一眼这萧淑妃,见而今的萧淑妃只穿了件半旧的藕荷色穿花儿对襟小袄,挽起的发髻只别了一枚古朴的银月簪。那苍白的脸色愈发的憔悴,就连嘴唇都几乎没有了血色,与那些个盛妆打扮的宫妃们完全是两般模样。思及那萧淑妃的种种处境,白泽便觉有隐隐的愧疚升起,不由得有些动容。
“依臣妾说,今儿是除夕,这彩头可得是个让姐妹们都叹为观止的。不如……”红月攸地接了口,她上前一步,妖媚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朱砂,道:“不如就以‘明霞殿’为彩头罢?若是谁在今儿的比试里拔了头筹,谁就入住‘明霞殿’,如何?”
006:为何只是携她手
明霞殿!
明霞殿!
所有在场之人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举目望向婉瑜皇后朱砂。
谁都知道,这“明霞殿”自从武昭国建立以来,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入驻进去。历代的皇后更是不被允许居住,然而那“明霞殿”的精美绝仑和其奢华程度却是令人叹为观止。这是多少个皇宫嫔妃觊觎之所,是多少人向往仰慕的地方?然而朱砂被册封为正三品的婕妤之后,便一直住在那里,直到正月前方才搬了出来。
而今那“明霞殿”已然空闲出来,谁又能说不想要,谁又能说不愿意住呢?
所以这会子,众嫔妃倒是并不怪那红月的唐突了,而是一个个儿地睁圆了眼睛,屏住呼吸地望住了朱砂。
朱砂缓缓抬起眼来,看向红月。
这女子显然比朱砂成熟妙曼许多,她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风流之情,那双眼睛却是噙着来者不善的眸光牢牢地看着自己。
再一次的挑衅?
朱砂的唇,微微地扬了起来,她转过头来,笑问白泽道:“皇上,您竟下如何?”
“这……”白泽迟疑了一下,朱砂脸上的神色毫无介蒂,根本看不出有半分的不快或者是懊恼。然而即便是再粗枝大叶,白泽也是能够明白眼下这个时候,把“明霞殿”搬出去做彩头,是件对不住朱砂的事情。而这个红月……
白泽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红月,面色攸地阴沉了下去。他抬手,重重地拍了下桌案,怒道:“胡闹!”
这一声怒喝使得所有人都唬了一跳,她们纷纷慌张地望向白泽,看到这位年轻的帝王脸上怒意横生,完全与平素里那谦谦君子的模样大相径庭。
皇上,生气了。
“要用甚么做彩头,是朕的事情,”白泽沉声责备道,“红月,甚么时候轮到你替朕拿主意了?莫不是你想要把江山社稷都揽过去,自己拿捏揣度吗?”
这一番话说得如此严重,饶是那红月再不懂得宫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