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不知道罢。”朱砂说着,从桌上那摞账本子里拿出了一个,展开来递给白泽,道,“这几年自那礼部尚书贾井上任以来,与内务府承办了几次的庆典,花销之大令人咋舌。为了这件事情,尚礼局的人多有怨言。纵然近来诸多的事宜都由尚礼局来承办了,但是由于连年的战乱,宫中已然将一切从简,尚礼局几乎形空虚设。为此尚礼局多有不满,经常现内务府发生冲突,眼下眼看着上元佳节即将到了,两司又因为此事闹了起来。如果在这个时候让礼部出点血,或许连宫内的矛盾都解决了。”
朱砂的话在情在理,让白泽连连点头称是。他喜得将朱砂一把揽入怀中,无比幸福地叹息道:“妖儿,有你真好。你真是朕的贤内助呵!”
“皇上!”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却突然唬了朱砂一跳,不知为何,在白泽揽她入怀的一刹那她突然想要伸出手去抵抗。这到底……是甚么感觉,为甚么这股子抗拒感如此强烈呢?明明是,这个人才是自己名义上的夫罢……从来不会怀疑自己,从来都很温柔的男人。朱砂放下了那已然举到一半的手臂,温柔地揽住了白泽的脖颈。
“别做傻事,”有一个声音在心里轻声地提醒着自己,“别去奢望那些不可能的事情,记得你的初衷,复仇才是你的初衷!不要,被任何人感动,更不要被任何人扰乱你的心!”
002:求助宋贤妃
这些老不死的老阄贼!
宋贤妃恨恨地将手中的账本扔在一边,倒在美人塌上,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愤愤地骂道。
起初那庄太后将局礼局拔给自己的时候,宋贤妃还正经兴奋了好一阵子。她只道是那尚礼局主掌节庆大典,乃是个风光无限的差事,那几日她作梦都梦见自己穿着五彩的朝服,走在礼仪队伍的最前面,那股子威风,那股子气势,简直任何人都不能匹及。况且过不多久便是上元佳节了,她宋贤妃早就算计好了,纵然是庄太后说明了要一切从俭,可是即便是再从简,那后宫佳丽及宫人数目可是好几百人。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宴席恐怕都能轻松地攒出几百两银子罢?想到这儿,宋贤妃可是笑得连觉都睡不着了,每天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谁曾想她刚刚高兴了没几日,便在那内务府面前栽了个大跟头。
先是内务府的老家伙们根本不给她看账本,就连历年来的庆典及上元佳节的过程册子都不肯交给她。宋贤妃天真地以为只要能够买通几个太监便能搞到一些情报,谁曾想这内务府上上下下早就通了气,从大到小从老到幼的小太监们一个个儿地跟宋贤妃装傻充愣装聋作哑,弄得宋贤妃好不火大。
好歹是尚礼局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官安嬷嬷委实觉得这位宋贤妃娘娘可怜,方才交给了她一本账本,乃是尚礼局仅有的一本账目。那宋贤妃如获至宝地捧回来细细观瞧,却怎堪看到的尽是一些不清不楚的明细,气得她恨不能将这本账目撕得粉碎。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难不成真的要被内务府那些老阄贼们牵着鼻子走么?如若果真如此,那她这正一品的嫔妃还有甚么用处!
说到底,都是拜那个该死的朱砂所赐!那个死女人,表面上装得楚楚可怜,把所有的人都骗得团团直转,结果却成了最大的赢家。就这么一个足足小了宋贤妃五岁的丫头片子,竟然能够将文菁皇后逼得被禁在“紫玉宫”,将自己和萧淑妃算计得晕头转向。却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时候,她摇身一变成为了地位仅次于文菁皇后的皇贵妃!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天理,怎么就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只狐狸精!宋贤妃气得暗暗啐了一口,心中早已然将那朱砂骂了个千遍万遍。
正在她兀自生气的当儿,听到宫人们报,说贾良嫒来了。
听到贾良嫒来了,这宋贤妃的气方才略略地消了些。她由着宫女扶着坐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