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用力鼓掌,吹捧道:“大佬就是厉害。”
晚风习习,笑声清脆,车铃声声,荡漾在青春的美好时光里,永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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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具体的细节初念已经记不清,只记得向择川最后背她到家门口,语气异常温柔:“这辆自行车,是过世的外公外婆留给我的,他们一直说,做人在世,利益并不是最重要的。”
他一字一句,说得郑重且认真,最后甚至有些微微的哽咽。
初念轻轻“嗯”了一声,脑海中蓦然浮现向择川晦暗的墨色眸子。
他转着笔,声调冰凉:“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那个刀口上舔血、永远漠然毫无牵挂的向择川和此刻异常情绪化的向择川重合起来,构成了一个人的两面。
有多漠然,就有多深情。
初念忽然伸出手,用力地抱了抱他。
向择川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慌忙松开手,冲他笑了笑,快速退进了家门。
向择川耸耸肩:“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不等初念试图客气,他转身就走,一副毫不留恋的模样。
来不及看见初念站在门框里,慢慢垂下眼睫,嘴角却漾起一个止也止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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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择川送完初念,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宋哲然家的酒吧。
酒吧一个专属的包厢内,陈辰一干人都在,看见向择川进来,纷纷举起酒杯来,招呼道:“川哥来了,喝一杯?”
向择川懒洋洋地坐下,一双大长腿敞着,信手拿起一瓶啤酒,咕咚咚几口干了。
陈辰吹了声口哨,凑过来:“川哥,怎么样?”
蒋弋冷笑,揶揄陈辰:“看川哥这脸色,您还问呢。”
陈辰推他:“去去去,整天说的好像就您最机智。”
宋哲然不动声色:“川哥,情场失意?”
“去!”向择川笑骂一声,懒懒靠在椅背上,又顺手开了一瓶白的,“一点小麻烦而已。”
陈辰忍不住又开始了:“啧啧啧,我看川哥明明情场得意的很,看这眼角眉梢,比对我温柔多了。”
蒋弋踢他一脚:“废话,你比得上人家?”
陈辰委屈:“你怎么总是拆我台,你是不是暗恋我?”
“滚滚滚,看见你我就想吐。”蒋弋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连忙离他远了点。
向择川自顾自喝着酒,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看见满屏的未接电话,随手关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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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向择川准时来接初念,初念一看见他就吓了一跳:“你……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向择川打一个哈欠,懒洋洋道:“没什么,熬夜学习。”
“哦。”初念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昨天张丽萍让背的三十页单词你都背出来了?”
向择川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十分诚恳:“没有。”
“……”初念无语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问,“你的脸上,是不是……”
“没事!”向择川近乎粗暴地开口,吓了初念一大跳,语气缓和了几分,“你看岔了。”
初念不敢再说什么,心情复杂地上了自行车,一口口吃着向择川买给她的鸡蛋灌饼。
向择川在前面骑着车,面色阴晴不定,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依旧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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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半夜,向择川不紧不慢回到家,晚宴果然早就散场了,只剩下他的父母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一副呈堂会审的架势。
向择川不管不顾地推开大门,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
“站住!”背后是向岐的一声暴喝。
向择川面无表情地站着,手中抱着书包,背对着他们。
“过来!”又是一声暴喝。
向择川轻蔑地笑了笑,扔下书包,大步走上前,梗着脖子看着他们。
向岐最痛恨别人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