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卿没有立刻回答,只觉得咽在喉间的那口蛋糕瞬间灼烧起来,分明滋味香甜,却让人?疼痛难忍。
隔了很久,他才开口道: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
记忆回笼,他迎上白成蹊含着痛色的眼眸,缓缓摇头:
“可我记得很清楚,那天?陪着我的只有子舜,根本没有什么仪式。”
“……老二那件事,我也是听?知情人?士的说法,他提前没告诉任何人?,而是悄悄去学校找了你,想给你个惊喜,或许是在那里听?见看见了什么也说不准。”
后?者重重叹了口气,停顿一阵,才说出在心底压了很久的那番话。
“老四,接下来我说的你或许不爱听?,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当年那件事你确实是最大的受害者,可老二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微博事件发酵后?,他人?身被?限制,没法第一时间出面发声澄清,等?到?重获自由,你已经退队息影,不知去了哪里。”
“做了两年多队友,你我都清楚,当年的老二迟钝又认死理,很多事情他没法理解也弄不明白,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不仅筹措了他入队以来的所?有收入想托人?交给你,甚至为了抗住家里的压力,愣是绝食整整半个月,对方才松口放了他自由。”
“后?来我们赶到你爷爷所在的医院,才知道他已经……你也不知所?踪,和身边所?有的熟人?一概断了联系。老二在平都发了疯似的找了你几个月,没希望了也不肯放弃,我听?说接下来的几年里,他的足迹遍布好几个省上百座城市,等?到?费尽周折打听到你考进电影学院,已经是两年之后?了。”
裴言卿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
当时爷爷手术失败去世,办完葬礼的存款还剩两三万,秉持着爷爷的遗愿,他硬撑着独自去了南方小城,潜心复读一年,考入了电影学院。
这期间他换了号码和微信,屏蔽了所有和过去有关的一切讯息,和除了姑姑之外的所?有亲戚朋友都断了联络,也无怪乎当时的初时越大海捞针,遍寻无果。
但迟来的愧疚和深情,比草芥更轻贱。
他缄口不言,任由白成蹊继续说下去:
“听?说你上了电影学院,老二欣喜又惭愧,他不敢贸然接近你,只能?四处打点,帮你和娱乐公司牵线搭桥。当初你能?和然柯顺利签约,里面也有他一份功劳。”
“等?到?你一步步做出了成绩,生活也稳定?下来,他大概觉得时机已到?,至少能?和你面对面谈谈当年的事,所?以在你生日当天?筹备了这场仪式。后?来初怀……他家人?从平江把人?捞出来,送到?医院时,老二一度呼吸心跳全?无,甚至……被?确认为了脑死亡。”
“……你说什么?”
裴言卿浑身一颤,惊骇莫名地睇住白成蹊。
医学上确认脑死亡便是终局,也就是说,当晚初时越确实已经死去。
那现在这个时不时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难以置信吧?我知道这件事时也是和你一样?的反应。老二的情况医学上无法解释,当时所?有人?都认定?他已经死了,结果一小时后?他的生命体?征突然全?部恢复,人?也迅速苏醒。只是谁也不认得,而且攻击性极强,反手就刺伤了好几个医护人?员,后?来还是找来了医院安保,才勉强将人?压制住。”
说起这段,他看上去依然心有余悸:
“那之后?一两年,老二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稳定?,虽然比起以往聪明伶俐得多,甚至称得上才华横溢,却记不清以前的事,还时不时暴起伤人?,惹出不少事端,唯有瞧见你的照片和消息时,才能?稍微安静下来。”
“所?以,当他找到?我,提出想与你合作参与《直击!名侦探》时,我根本没办法拒绝。”
白成蹊说完故事,瞥了眼身后?同样?被?震惊得外焦里嫩的方子舜,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