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纤细的两只脚腕,他一只手就能轻易拢住。

毛巾被放在?一边,转而是手指掬了热水,从脚踝到足弓一路细细地揉搓。

脚部的肌肤本就比别处更薄,淡青的血管显露无?疑,在?蕴了力道的摩挲下?,所有的嫩白处都渗出了绯红。

尽管意识模糊,但裴言卿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握着自己脚掌的手心很烫,烫得他忍不住蜷起脚尖,细微地打起了颤。

初时越却?不肯轻易放走他,五指恶劣地反扣住淡粉的脚趾,沿着圆润的轮廓来回摩挲,直到湿润麻痒的触感让对方不得不求饶,才肯停手。

“别弄了,好痒……”

“……嗯。”

他没?事人似的擦干了双脚和手掌,为裴言卿穿好睡裤。

后者立刻扯过被子把身体盖得严严实实,仿佛已经?忘记自己早就被人瞧了个通透。

“我要?睡了。”

他轻咬着唇,瓮声瓮气地下?了逐客令,“你快走吧。”

“今晚我不走,在?这陪着你。”

行军床早被初时越在?一旁摆好,他望着裴言卿满脸困惑又焦虑的表情,嘴角愉快地扬起,毫不客气地从柜子里找了套大号睡衣,转身进了淋浴间。

倒不是他矫情有洁癖,只不过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不仅是裴言卿,连他自己也有些按捺不住。

病房里暖气很足,后半截的淋浴他干脆用了冷水,才勉强纾解掉那些溽热。

冲完澡出门,床上?的人已经?沉沉地昏睡过去,他怕吵醒对方,没?用吹风机,扯着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放轻手脚来到床边。

裴言卿闭着双眼,呼吸均匀,脸上?残留的妆容被温水洗去,露出的皮肤薄透白皙,尤其纤薄的眼皮上?印着淡淡的双眼皮褶,黛青的血管也隐约可见。

初时越不由得屏住呼吸,心底油然而生某个大胆的冲动。

四下?无?人,月黑风高,他于是飞快地付诸实践,嘴唇在?对方紧闭的眼皮上?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

裴言卿身上?总有种清淡的甜香,他并不爱用香水,或许是和低血糖离不开甜食有关?。

分明仅仅是浅尝辄止,那丝甜意却?渗透口腔,弯弯绕绕地淌进了内心深处。

青年?凤眸里的冰冷悄然消融,难以言说的眷恋横亘了几百年?的岁月,翻涌的情思几乎要?将人灼伤。

“晚安,我的殿下?。”他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那片无?边无?际的甜蜜之?中。

……

等到裴言卿再?次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他毕竟还年?轻,一夜好眠后,浑身力气恢复许多,胃里的疼痛也不再?明显,只是人依然有些虚弱,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昨天他出了不少汗,也没?来得及卸妆,身上?却?很干爽,想必是有人为他擦了身,又贴心地换好了睡衣的缘故。

是方子舜?不对,他记得对方昨晚匆匆离开了……难道是医院的护工?

高烧时的记忆混沌不清,他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阵,也想不起给自己擦身那人的样子。

但某些细节却?不难想起,对方不仅无?视了自己的抗拒,事无?巨细将全身上?下?擦洗了个遍,还一直把玩着他的脚不松手。

……这家医院什么时候招了这么恶劣的护工?看来得找机会向管理?层反映一下?。

他默默想着,下?一刻病房门就被人推开,方子舜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诶,言卿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身上?还难不难受?”

他匆匆放下?手上?的东西,凑到裴言卿面前仔细查看,“听?说你昨晚顶着高烧转院,折腾得够呛,还好……现在?看起来脸色还不错。”

“嗯,我感觉好多了,昨天事发突然,辛苦你了。”他话?音刚落,方子舜就迅速摇头摆手:

“没?事,不辛苦不辛苦,你不该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