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到墙边的暗门上,他试着扳了扳,纹丝不动,应该是从另一端被锁住了。

“找到段老师了吗?”

良久没听到动静,尽管心底万般不愿,裴言卿也只能干巴巴地开口询问。

“没有,他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这个回答让他心头发紧,如果找不到段思伦,仅靠初时越一人不可能抬起轿子,这也意味着他们只能步行穿过走廊,到达另一端的婚房。

四周光线昏暗,加上基本不透光的红盖头遮挡视线,他基本什么都看不见。

裴言卿好不容易摸索着下了轿子,刚想掀开遮脸的盖头,广播里就忽然炸响了凄厉的哭喊。

“不要摘下盖头,否则……否则陆少爷就会发现,那样我们都得死……都得死……”

沙哑可怖的女声嘶吼着,他抓着盖头的手立时一顿,不敢继续往下拽。

不掀开盖头就意味着完全丧失视觉,只能在另一个人的帮助下前进,更何况在场的另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底最厌恶的存在。

光是想想这种可能,他就浑身不自在。

裴言卿抿着唇,不信邪地再次扯了扯盖头,哭声立刻响起,甚至连地面也隐隐震动起来,仿佛他再轻举妄动,就会有什么更恐怖的怪物突然出现。

“你蒙着盖头看不清路,我扶你吧。”

抓住红绸的细长手指白得晃眼,初时越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低声道。

“……不用。”

意料之中,又冷又硬的拒绝。

脚尖试探着往前伸,裴言卿第一步走得还算稳当。

但节目组老谋深算,早在路上洒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他根本没发现,第二脚就踩了上去,脚踝一扭,身体当场失去了平衡。

眼看他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初时越想也没想,径直跨上前一手捞住他的腰,另只手托住他的手腕,将人牢牢扶稳。

掌中的腰身纤细而富有弹性,没比他整只手宽出太多,躺在手心的腕子更是瘦得惹人心疼。

怎么还是这么瘦,电影已经杀青了大半年都没能恢复过来?

心疼和怜惜交织,在意识到之前,他已经蜷起手指,将裴言卿的手腕握住。

滚烫的触感透过肌肤,激得后者浑身一颤,被完全拿捏的感觉更是让人无法忍受。

他眉头紧皱,本能地想要挣开,广播里却忽然传来了甜美的女声。

“……《初恋就要拉拉小手》……”

仔细听来,竟然是顾诗漫在说话。

没头没尾的一句,出现的时机却极其微妙。

裴言卿顿时觉得贴在后腰和腕骨处的掌心烫得太过分,他用力推开初时越,反手扶住了花轿。

地面明显被节目组动过手脚,摘不下遮眼的盖头,单凭他自己根本不可能通过走廊。

可如果继续僵持下去,不仅仅会耽误节目的整体进度,还会在直播镜头中彻底暴露自己和初时越的不和。

五年前,他第一次竖起浑身的刺,把彼此的尖锐矛盾摆上台面,最终铩羽而归,也因此遭到了铺天盖地的谩骂指责。

人不能两次淌进一条河,他也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即使厌憎至极,也只能暂时忍耐。

亲手扶着初时越他确实做不到,借助其他道具倒是有可能。思来想去,他摘下了腰间的司南佩,把柔软的垂穗握在手中,递出另一头。

“我会牵住垂穗,你就拿玉佩带路吧。”

他说得飞快又冷淡,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我就说他俩不和吧,连手都不愿碰!”

“哦哟哟,别嘴硬了,这明明是傲娇好不好~”

“初哥你行不行啊,他说干嘛你就干嘛?直接拉手手啊,爱看一些队友贴贴!”

“活久见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犬猫cp粉还这么有战斗力……”

和欢天喜地的弹幕差不多,在裴言卿看不